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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脈脈 (第2/3頁)

時候進行。

“嘴上輕巧,誰知道又夢到什麼了,也不好問你。”他垂下眼睫,壓住眼底幾分水光,說,“你可知,越這樣,我越是心疼。”

“阿臻。”他低聲呢喃,“少時我沒有勇氣說娶你,還道是自己位卑言輕,當不起山河之託。誰想如今位高權重,卻愈發瞻前顧後,連少時的孤勇都比不上了。”

他也不寫字了,就這樣坐了許久,一時竟有些恍惚。好像又回到十來年前,綠蕪牆繞青苔院,中庭日淡芭蕉卷,少年捧著書卷闖入暖閣,不意看見少女酣臥榻上,紈扇半遮素面,光影柔和繾綣,竟就呆立在側,貪看半晌。

他輕輕吐了口氣,鄭重地輕輕說道:“待陳家事了,西南平定……我便去請陛下賜婚。”又有些自嘲地笑,聲音愈發低落,“也不知你還願不願意嫁我。我若是對著現在的你陳這十多年來的情,你怕是會嚇到吧。”

一人小心翼翼推門而入,葉臻翻了個身,玄天承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他安撫她片刻,才站起身來,輕手輕腳走到門外,壓低聲音道:“朝中如何?”

“工部右侍郎、戶部尚書停職待查,工部的缺陛下派人補了,戶部的攤子,陛下的意思是讓侯爺差人接手,正好借軍餉的由頭往西川轉運使那邊查。這西川轉運使跟益州布政使勾結有段時間了,不過靠著與太傅的姻親關係,無人舉證。陛下讓侯爺先查,過幾日會有聖旨到,名為帥兵圍剿招安青城山,實則緝拿西川轉運使。

“今早二官停職,太傅也受申飭,自陳愧對聖上,後又斥自己瞽目昏聵,識人不清,願配合陛下對百官的清查。吏部當即附議太傅所言,督察院也支援太傅,還道太傅深明大義,當機立斷,不包庇學生。”

那人頓了頓,又說,“屬下來前,東宮那邊已經開始小規模地清查,說是要做表率。”

一切基本在掌握之中,玄天承微微點了點頭,又問了句:“無人提起望川樓吧?”

“沒有真憑實據,僅憑几句含糊不清的話,怎能指摘寧壽宮?平日裡或許朝會上能爭執幾句,如今人人自危,生怕我們手上捏著什麼把柄,哪天冷不丁發難,都忙著走關係討人情去了,許多人討好寧壽宮還來不及,哪會跟著起鬨。”信使撇了撇嘴,“坊間倒隱有流言說起陛下和聖寧國父那些事,人都被我們控制著。屬下覺得陳崇緒這回的手段未免幼稚了些,這不是上趕著給我們送把柄麼?”

玄天承回頭看了眼仍舊熟睡的葉臻,說:“我們與陳崇緒打交道這麼多年,他狡猾的什麼似的。若非他突然變蠢,你覺得他是什麼意思?”儘管朝上幾乎是按照他所計劃的發展,他眉眼仍不舒展,反倒愈發憂心忡忡。

信使思索片刻,大驚說:“莫非,他根本不怕把柄?”

“你說的沒錯。他怕是已經有了遊戲的資本。望川樓與其說是把柄,不如說是宣戰。”玄天承沉聲說。

他意識到,他一直陷入了一個思維上的謬誤,就是總想找到確切的證據再行動。雖然這並沒有錯,但不適合對付像陳崇緒這樣的人。陳崇緒是狼,不會滿足於既得的利益,過一天算一天。像今日朝會上的一擊必殺是需要很多年慢慢積累證據的,而他為了蒐集陳崇緒的罪證也已經花了很長時間。他們固然已經在西南安插了自己的眼線,清理了門閥的部分勢力,可仍舊被對手鑽了空子,借這段時間暗度陳倉,在另外的地方發展壯大。眼下倒不如不再管什麼權衡——反正這潭水已經被攪渾了,以雷霆手段先把能解決的解決了,才不至於繼續養虎為患。

他拿出剛才寫好的信交給信使,說:“你再替我往白狼軍那裡跑一趟,告訴梁王萬事小心,不日我將往益州明察暗訪。”

“是。”

葉臻做了個很模糊的夢。

不是她以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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