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桌上一堆論文裡沒翻到他的,發訊息來問許嘉澍怎麼沒交過來。
他心存懷疑去調了監控,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按住不發隔日去查,那個時間段的監控果然沒了。
“沙盤競賽的報名是提前定下的,半路改不了,我原本就決定競賽結束後就不再和他來往,結果他在慶功宴上對我告白,還莫名其妙發酒瘋。”許嘉澍看向林間,“現在還覺得我不該兇他嗎?”
林間有些羞愧道:“我不知道這些。”
“再說了,我兇他你害怕什麼?我又不會對你那樣。”
林間眼眸閃爍:“意思是,男的喜歡你也沒關係,你拉黑那個學長的所有聯絡方式,是因為學長自身的那些問題?……”
許嘉澍道:“只要不打攪我的生活,他們的存在和我有什麼關係?”
林間低落的心境瞬間變得明朗起來——也就是說,他只要恪守朋友這條線,不逾矩不做過線的事,他和許嘉澍就能平安無事地相處。
許嘉澍問:“現在還怕我嗎?”
林間搖搖頭:“不怕了。”
“所以剛在學校裡,是真的在怕我?”許嘉澍敏銳地抓住林間話語的漏洞,開始算賬,“好啊你,為一個外人和我生分。”
林間懇切道:“對不起,是我的錯。”
“就一句道歉?”許嘉澍眉梢微挑,“我還沒消氣呢。”
林間趕緊追問:“那要怎樣做,嘉澍你才能消氣?”
他注視著許嘉澍,眼眸如秋水般澄澈,盛著明晃晃的愧疚和歉意。
許嘉澍往椅背上一靠,兩條大腿微微分開。
他道:“坐上來。”
“坐……”林間語氣懵然,“坐哪兒?”
許嘉澍忍住唇角的笑意,微微揚起下頜,語氣懶洋洋的:“坐我腿上啊。”
林間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玉白的頸項浮上一層淡紅迅速蔓延到臉上,暈開雲蒸霞蔚般的緋色,整個人如坐針氈,神色慌亂得可憐:“為、為什麼啊?”
“不是要讓我消氣嗎?”許嘉澍似笑非笑,反問,“不該聽我的?”
林間沒辦法,道:“好吧……”
他以手臂撐在座椅上,動作僵硬地橫跨過越野車的中控臺,兩腿分開,跨坐在許嘉澍腿上。
平日裡許嘉澍有健身鍛鍊的習慣,一坐上去,林間便能感覺到底下硬邦邦的結實肌肉。
許嘉澍在寢室裡換上衣有時懶得避開人,林間曾無意間瞥過。
肩寬、腰窄,小麥色胸肌明顯,勁瘦腰身上覆著薄薄腹肌,塊壘分明,鯊魚線深刻性/感隱入深處,肌肉線條流暢利落卻不誇張,蘊含著勃勃生機和力量感。
這是林間羨慕且嚮往的身體——康健且富有生命力。
但是坐上去的那一刻,彷彿從另一個角度重新認識了許嘉澍的身體,底下的堅實大腿溫度灼熱,隔著衣料傳來難以忽視存在的熱度。
車內的頂光倏忽自動熄滅,只有停車場的燈光傾斜照入車窗,半明半暗的光線打在許嘉澍俊美無儔的臉上,生出陌生的距離感。
林間坐在他的腿上,分明和他視線平齊,卻覺得他有一種壓迫的氣勢撲面而來。
“抱在一起過,睡在一起過,”許嘉澍的胸膛因為語句帶笑而輕輕震動,“怎麼還這麼容易害羞?”
林間問:“你消氣了嗎?”
許嘉澍沒說話,忽地低了頭,伸來雙手。
那雙手掌寬大結實,掌心熾熱,落在了林間的頸間,修長的手指抓住外套兩側的衣襟,往中間合攏。
林間呆呆地看著他。
許嘉澍的動作慢條斯理、從容不迫,將林間散開的外套紐扣一枚一枚地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