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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鼠有皮,人而無儀。白髮皺面,不死何為!”莫前川唸了這一句。
沈公羽臉色突然漲紅。他知道,莫前川這是在罵他。罵他白頭翁沒有道德,不知羞恥。
沈公羽為之氣結,為之腦袋缺氧。
臺下百姓開始倒數:“五四三二一,下去吧你。”
沈公羽也只能落敗而走。
他害怕像冷鋒一樣摔倒。下臺時,他一步一步走的很慢,好似命不久矣的白髮翁。
臺下的農人見他這個衰樣,連起鬨的心都沒有。
這份無言與漠視,讓沈公羽更加羞愧難當。
同時,他對這些農人的恨意,更加深刻。
在看臺上,只有楊大碟與文秀才二人。
楊大碟年輕,身體強壯,反應也靈活。這傢伙是從北地遷移到東昌府。
他祖上原是遼地漢人。他常以遼人自居,對宋人冷眼漠視。
“袖中猶覺有餘香,冷落西風吹不去。”楊大碟吟道。
“這詩不是咱們大宋朝的吧?”莫前川沒有聽過。
“小子,好叫你知道。這是我遼國道宗皇帝耶律洪基的詩。”
“你遼國?你是來我大宋的奸細,來我金州府的奸細?”
莫前川瞬間機警起來。
文秀才也驚慌失措的看著楊大碟。“楊…兄…你,楊大碟,你是遼國人,你騙的我好苦。”
原來文秀才,才是最有急智的那一個。
他聽到楊大碟說“我遼國”,就知道這件事要糟糕。
你可以贏,可以敗。你哪怕像楊靖那樣搞個歧視也行。
可你楊大碟偏偏是遼國人。
臺下一片譁然。
“我…我不是…我不是奸細,我不是遼國人…”楊大碟急忙辯解。
可是,誰會聽他說?
眾目睽睽之下,你自己親口說的。這成千上萬的人都聽見了,你還想耍賴?
孟奇帶人把楊大碟抓了起來。
楊大碟瞬間被嚇尿了褲子。
剩下一個文秀才,他趁著剛剛的混亂,悄悄溜下臺,跑回了家。
“這次算是一敗塗地。此後東昌府,將再也沒有我的容身之處。”
文秀才跑進屋子裡,他抽出腰間腰帶,搭在房樑上。
“俺的兒,你這是要幹啥?”一個老婦人走了進來。
她剛剛從地裡,揹回麥子。
“娘,我得罪了小安大人,恐怕離死不遠啊。娘,你為我付出太多,我不能再連累你。”
老婦人這個恨啊。“我一早就給你說過,小安大人是個好人,你非是不聽。
那楊靖幾人,各個都是狼心狗肺。娘不讓你跟他們一起玩,你還是不聽。”
“娘,你別說了。孩兒知道錯了。孃的恩情,孩兒只能來生再報。”
說著話,文秀才就要把頭伸進腰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