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向、對於外界過高的自我防禦機制,讓他幾乎無法踏出家門,就連大學都只能申請休學。
作為心理醫生,她能給出的建議也只能是讓他慢慢修養。但沒想到,距離上次複診僅僅過了小半年,對方的情況竟然好轉了這麼多。
“朝朝,我可以理解為,你的主要變化都是在遇到你說的那個名叫趙別枝的姑娘之後發生的嗎?”梅黎說著在病歷本上寫下了一行小字。
陸熹朝點了點頭,又忍不住在備忘錄裡敲敲打打一行小字。
“她給了我很多幫助,也經常鼓勵我,只要在她身邊我就會特別安心。”
梅黎點了點頭,沉吟了片刻後,突然問道:“所以,你喜歡她?”
陸熹朝倏地瞪圓了眼睛,臉上閃過一抹被抓包的心虛,好像早戀被班主任抓到的初中生,於是他下意識搖了搖頭。
看他的反應,閱人無數的梅黎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她微微嘆了口氣。
“朝朝,我是你的心理醫生,如果你在面對我的時候都不能接受自己心裡真實的想法的話,那你想要徹底痊癒恐怕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陸熹朝的心臟此刻怦怦直跳,整個人都陷入了心事被人戳破的慌張和窘迫之中。
被發現了!
是他表現得太過明顯了嗎?
如果連梅醫生都能看出來的話,那枝枝是不是也能看出來?她那麼聰明,做什麼事情都是一點就通。
他掩飾的技巧又那麼拙劣,她會不會早就猜到了,只不過為了保護他可憐的自尊才一直裝作不知道?
紛繁複雜的念頭充斥著他的大腦,陸熹朝垂著眼睛,睫毛簌簌地抖動著,好像剛剛破繭而出還在學著振翅的小蝴蝶。
見他如此抗拒,梅黎嘆了口氣,她輕輕合上了病歷本,愛憐地望著陸熹朝。
“朝朝,今天就先到這裡吧,雖然不知道你到底在逃避著什麼,但根據我從業這麼多年的經驗來看,如果真的喜歡一個人,最好還是不要留下遺憾。”
陸熹朝沒有回答,只是收起自己的包包,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朝著梅醫生鞠了個躬,轉身朝著屋外走去。
即將踏出門的前一刻,身後又傳來了梅醫生的聲音。
“無論如何,從專業的角度看,她是你病情的突破點。你的失聲本來就是心理障礙造成的,只有當你真正地解開了心裡的疙瘩,你才有可能恢復正常說話的能力。”
她以幾不可聞的聲音嘆了口氣:“朝朝,我還是那句話,你應該學著原諒自己,當初的一切並不是你的錯。”
“何必如此苛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