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塗爹早已把親孃的陪嫁騰挪乾淨,如今丁汝櫻手上是什麼也沒有。
後孃也不會為她準備像樣的嫁妝。
相當於她要兩手空空地出嫁。
在古代,這樣的女子到夫家絕無立足之地,肯定要被一家子上下小瞧折磨。
況且,那榮王雖然克妻,卻不克妾,府上的姬妾一堆堆。
王爺的姬妾多少也是世家出身,她毫無資本地嫁過去壓在人家頭上做正妻,怎麼可能服眾?
必須搞點錢。
節流是不可能節流的,只能開源。
首先,自己的嫁妝得爭取點吧?這個是能解燃眉之急的大頭。
其次,親孃作為商賈之女遺傳下來的經商技能,得點點亮,這是能保平安的長久之計。
丁汝櫻沉思半晌,拿了好幾個主意。
“杏兒,你去前頭探探,看夫人在做什麼呢。”
杏兒很快回來報:
“國公夫人和林府夫人,正和夫人在前廳說話呢。”
好極,真是想睡覺就有人遞枕頭!
丁汝櫻簡直想拍手笑。
她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杏兒趕忙上前扶她下床。
“杏兒,給我梳個頭,釵環首飾都不要。換身衣服,撿那些箇舊的羅裙穿上!”
杏兒乖乖照辦。
不是她沒有異議,而是,有異議也沒用。
小姐想要釵環首飾,還沒有呢!早就被典當完,換成吃食了。
還有羅裙,幾年沒裁衣,全是舊的,都犯不著特別去撿。
一刻鐘後,一個梳著簡單髮髻,身穿破舊衣裙,臉色還特別慘白的胖妹妹出現在前廳。
“母親。”丁汝櫻邁著虛浮的步子,氣息微弱地走上前:“女兒給母親請安。”
丁夫人:……這個死胖子怎麼跑出來了!
不等她發怒,丁汝櫻又搶著說話。
當然,還是說一個字喘三聲的那種,特別嬌弱。
“母親,女兒病了這半個月,沒能給您請安,心中惶恐,今日勉強掙扎起身,定是要來了,懇請母親莫要怪罪。”
哪裡是半個月沒請安?
是一直以來都沒這習慣好嗎!
丁夫人被擺了一道,差點氣死。
她本就厭棄此女,恨不得天下人只知道侯府有丁秋意這個獨女,壓根不希望丁汝櫻出來見人。
這死胖子病秧子,平時窩窩囊囊縮在小院裡倒還好,今天不知抽的什麼風,竟然跑來給她請安。
還恰好在她見客的時候!
難道她是故意的?
丁夫人心中嘀咕,但又馬上否認。
這個只會吃的豬腦子,怎可能有這種心眼。
大概是落水病了這一遭,腦子壞了,便做出些有違往常的事吧。
丁夫人心裡這般安慰自己,嘴上正好把丁汝櫻喝退。
誰知林夫人掩嘴嬌笑起來了。
“這就是侯府的大小姐呀?唉喲,我還真真是第一次見呢。”
國公夫人一聽,面上詫異:“哦?侯府的大小姐,不是秋意嗎?”
“夫人您有所不知。”林夫人搶在丁夫人前頭,笑出花了。
“這侯府啊,頭先有另外一位元夫人,只是病逝了,眼前這姑娘,想必就是元夫人所出。”
“說起來也是可憐,小姑娘十歲便沒了娘……”
林夫人裝模作樣地把人招到眼前來,仔細端詳,然後驚呼。
“哎喲,怎的打扮得這麼素?頭上一直釵也無。衣服還是舊的……”
國公夫人一看,可不是嘛,這寒酸的,一旁伺候的大丫鬟都比她體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