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子泱回答得果斷乾脆,沒有絲毫猶豫。
轉即想起慕安此前曾說過他最不喜便是去寺廟,如今又主動提起,於是她順著問了句:“慕安說你平日裡最不喜的地方就是寺廟了,想來也是不信的吧?”
“並非。”長孫景策給了一個出乎意料的答案,褚子泱略顯訝異,有些疑惑地扭頭看他。
只見長孫景策伸手勾起一根乾柴搭進火堆裡,慢條斯理地拍拍手,望著愈加旺盛的火光,一雙深邃的眸子輕眯,那些慘烈的過往彷彿在那片火光中重演著。
“應該說我從前也不信,不過後來經過一些事情讓我不得不信,如今與其說信,不如說是敬畏吧。”
他確實不喜靠近寺廟,但並非是不敬佛祖,或是不信,是怕,怕佛祖告訴他,他得到的一切都只是鏡中花水中月,空徒勞。
佛祖慈悲,將她還與他,如今他也只是自欺欺人,以為只要避開這些有可能會將她帶走的地方,他就不會再失去她了。
褚子泱聽了長孫景策的回答不自覺笑了笑,“你這回答真是奇怪,既然信為何又不喜靠近,不過你不說倒是真看不出來你是個信佛的人。”
畢竟像他這樣清醒理智的人,應該不會將希望寄託在佛祖神明身上才是。
像是看透了她的想法,長孫景策又道:“我曾經不僅懇求過佛祖,所有世間傳說的神明我都懇求過了,所以正確來說,我信的不僅是佛祖,是世間一切無法解釋的奇蹟。”
褚子泱聽得眉頭都要打結了,腦子裡忽然彈出一句話來,科學的盡頭是玄學。
水靈靈的大眼睛轉了轉,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事情能讓他放棄理智去懇求神明,不過想了想,應該不是什麼好事,揭人傷疤的事她還是少做為好。
一個時辰後,長孫景策服了藥,褚子泱緩了口氣,“先休息一下吧。”
折騰這麼久,她也累了,養足精神才能繼續逃命。
長孫景策點頭,靠在一旁的石壁上閉眸養神。
沒多久,剛要睡著的褚子泱忽然聽見長孫景策的聲音,由小變大,由平穩到驚恐。
“走,快走……”
褚子泱伸手探了探他額頭,沒發熱。
“泱泱,不要過來!”
一聲低喝將褚子泱嚇了一跳,小臉皺成一團,這是做噩夢了?
“長孫景策?”褚子泱輕拍長孫景策肩膀。
一剎間,長孫景策驚醒過來,後背一陣陰涼,抬手輕捂雙眼,意識逐漸回籠,這才看向褚子泱,“怎麼了?”
“做噩夢了?”褚子泱問。
想著大約是夢到那些追殺他們的人了,所以長孫景策才一直讓她走。
長孫景策唇角淺勾,搖了搖頭,沒說話。
褚子泱也沒再問,剛想說讓他再睡一回,兩人臉色卻是同時一變。
“來了。”長孫景策道。
逐漸朝他們逼近的殺氣越來越清晰,褚子泱眸眼漸冷,“全都是高手。”
長孫景策冷笑,“真是讓他們費心了。”
幾乎是沒有任何拖延,兩人簡單收拾一下後離開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