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佑霆趕到醫院,就看見葉卿卿靠坐在床上哭。
單薄的身體蜷縮成一團,雙臂抱著膝蓋,小臉埋在雙膝間,肩膀不停的抽動。
兩個護工手足無措的站在一邊,看見陸佑霆就像看見救星一樣:“陸先生,你終於來了。快點來勸勸葉小姐吧!她不肯上藥。”
聽見護工的話,葉卿卿緩緩抬起頭,露出沾滿淚水的小臉。
“霆……”
聲音沙啞,像是哭過很久。
見多了她的眼淚,陸佑霆此刻已經免疫了,心底沒有任何波瀾,平靜的走過去問:“你又怎麼了?”
葉卿卿撲上去,緊緊的摟住他的脖子,傷心的放聲大哭。
“反正我已經活不過一個月,我不想再浪費錢了。就讓我自生自滅算了。”
陸佑霆任由她摟著,強壓下不耐,沉聲道:“我昨晚不是跟你說了麼!我會想辦法說服那個人捐骨髓,你這又是鬧哪樣?”
葉卿卿抽泣道:“你還想騙我!我都知道了……”
陸佑霆心‘咯噔’一沉:“知道什麼?”
“嗚嗚……”
葉卿卿只是一個勁的哭不說話。
陸佑霆微微眯起眸子,看向一邊的兩個護工:“你們說,今天早上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其中一個年紀較小的護工低著頭,面對陸佑霆的質問,緊張地絞著衣襬不說話。
另一個年長的護工心疼的看了葉卿卿一眼,憤憤不平道:“今天早上簡教授查房時,親口告訴葉小姐她不會給葉小姐捐骨髓。
還說葉小姐卑鄙,居然讓先生用美男計欺騙她,不管葉小姐怎麼解釋,她都認定這一切是葉小姐指使的,還把葉小姐轉到其他醫生手裡。
先生,你剛才不在這裡,沒看見簡教授的嘴裡,她真的好過分,好像要把葉小姐吃掉一樣。
葉小姐身體本來就虛,哪裡經得住她的刺激。”
越說,陸佑霆的臉色便越難看。
“她真的這麼說?”
護工忙舉手發誓。
“我發誓,我說的都是真的!如果先生不相信,可以親自去問問簡教授。如果不是她親口所說,我們又怎麼會知道原來骨髓庫裡的那個捐贈者是簡教授呢!”
聞言,陸佑霆英挺的俊臉彷彿被陰雲籠罩。
是啊!
卿卿又不知道簡思就是那個骨髓捐贈者。
如果不是她親口所說。
卿卿又怎麼會知道呢?
簡思真的是太過分了!
冤枉她就算了,居然還來冤枉卿卿。
不過,他確實隱瞞在先,縱使心中有氣,也不忍心去責備簡思,厚實的大手輕輕的放到葉卿卿後背上,安撫的輕拍著。
“你不要生氣了,她也是太生氣了,所以才會口不擇言!骨髓是她的,她本來就有權利決定捐不捐,咱們不應該強求。”
葉卿卿聰明地以退為進。
“這個道理我懂,所以我不怪她。只不過,她是我唯一的希望,現在唯一的希望沒有了,我又何必去浪費醫藥費,反正早晚都要死。”
陸佑霆所有的不耐在她楚楚可憐的抽泣中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下深深的憐惜。
“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不會讓你輕易死掉。”
雖然話是這麼說。
可是卻顯得那麼的蒼白無力。
時間只有一個月。
如果簡思不肯捐骨髓,他也不能強迫。
所以,如果沒有奇蹟出現,卿卿也許真的只剩下一個月生命。
陸佑霆苦口婆心的勸了好久,葉卿卿才‘勉為其難’地答應繼續接受藥物治療。
掛上點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