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生時,胎盤血配型失敗,沒有幫到姐姐治病而讓家裡額外付出了更巨大的花銷。
包括為了生她這個「沒用」的二胎罰的款。
每次媽媽對她打罵的時候,一定要捎上這些話題。
岑芙想不通為什麼媽媽不喜歡自己,只是因為自己的出生沒有派上用場嗎?
從小到大,她在這個家裡獲得過的愛屈指可數,再渴望的心也漸漸會冷。
哪怕一分鐘也好,她也想離開這個原生家庭。
於是背著所有人偷偷打工,岑芙有個小計劃。
她揉了揉眼睛,重新戴上自己的黑框眼鏡。
眼鏡一戴上,岑芙那雙清澈流情的水眸和小翹鼻子視覺上瞬間被壓了下去。
她坐到桌子前,翻開書本開始學習。
……
翌日清晨。
父母都不在家,沒人管她去哪兒。
胸口起起伏伏,新鮮又有些冷冽的空氣在肺管裡闖蕩,從鼻腔直通肺裡,一片清涼。
岑芙站在樓門外,深呼吸過後再睜眼,眸子這才清亮了些。
岑芙騎車到她打工的咖啡店,準備上早班。
她穿著工作服走出員工間,纖纖已經在吧檯那邊了。
早上店裡人非常少,主管在裡面辦公室,岑芙大老遠就看見纖纖杵在吧檯雙手托腮望著什麼。
纖纖家裡似乎蠻富裕的,有時候說話做事一副大小姐架勢,也不知道為什麼出來打工。
她人小鬼大,總是活潑開朗的,每天上班都喜歡編不同的髮型,今兒的蠍子辮有點像小魔女蒙娜。
「發什麼呆呢?」岑芙湊在她耳邊,叫醒她。
纖纖回神:「啊?」
她臉上帶著異樣的紅,拉著岑芙順著看過去,聲音悄咪咪的:「看那邊,我昨天跟你說的絕世帥哥今天又來啦!」
岑芙下意識就順著她悄悄指的方向看過去,其實就離她們點單臺很近。
那邊坐了一桌子人,有三個男生。
但是她一眼就知道纖纖說的是哪個。
極簡黑t,黑色工裝褲,馬丁靴。
黑這種顏色,與他的氣質十分配稱。
許硯談翹著二郎腿,雙臂大喇喇地搭在兩邊,仰著頭闔眼,突起的喉結向上,隨著呼吸小幅度地滾動。
寸頭,眉鼻立體,唇線下垂,擺著一張沒有絲毫情緒的臭臉。
慵懶,冷厲,無形間捏滅所有人試圖靠近他的膽量。
看清他臉的那瞬間,岑芙挽袖子的動作一滯。
眼角一寸寸怔松。
他往那兒一坐就是最讓人挪不開視線的存在。
尤其是女性的視線。
旁邊坐著的兩個男生一直在跟他搭話,但卻沒見許硯談睜過一次眼。
他用鼻音時不時發出幾次「嗯」,算是賞他們的回應。
拽得要死。
呼吸隨著被捏緊的心跳變得小心翼翼,岑芙下意識抬手,指尖碰了碰自己的唇瓣。
往上,摸到了涼硬的黑色眼鏡框邊。
冷靜了下來。
岑芙不自然地收回視線,拍拍她的肩膀,「幹活啦。」
纖纖看著岑芙嬌小的背影,滿眼不敢置信。
哇…是覺得不夠帥還是對帥哥天生無感啊?!
「讓我再看兩眼……」纖纖戀戀不捨,扒著臺沿不肯走。
……
岑芙把咖啡機周圍都清理一遍,然後泡上做飲料需要的茶。
這時店裡來了新客人。
來人是個中年男性,身上的西服外套敞著,領帶也扯歪了,髮型凌亂,表情怔松迷迷瞪瞪地往點單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