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走了。
「不擔心。」周思慧手裡的勺子在湯碗裡亂攪,眼瞼半垂,「那麼大的人了,知道怎麼回家。」
溫萊看她眼睛都濕潤了,挑眉說:「行了,在我面前就別硬撐著了,擔心就是擔心,我又不會笑話你。」
這些年周思慧學的最多的就是掩飾,明明心裡想的要命,卻還是要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就是這副樣子,糊弄了那些一直暗暗跟在她身後的人。
周思慧輕勾唇,不知是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溫萊聽,「真的,沒擔心,他過的挺好的,我沒什麼可擔心的。」
今天中午的酸梅湯太澀,入口後,喉嚨都是澀的,許久未散。
溫萊這人藏不住事,還是決定告訴她些什麼,「會會,昨天我跟趙達見面了。你猜我們說了些什麼?」
「你和他的事?」
「不是,是宋祁的事。」
「他怎麼了?」
溫萊抿了下唇,把從趙達那聽來的話一五一十講給周思慧聽,「宋祁跟他爸爸關係還是那麼糟,好幾年沒回過家了,聽說他爸為此很生氣,還專門去美國找了他。父子倆見面吵了起來,宋祁捱了打,打的不輕,在醫院裡養了小半月。」
「他爸還利用關係,讓他的律所幹不下去,想著這樣宋祁就能妥協。」
「宋祁那人你還不知道嗎,認準的事什麼時候打過退堂鼓,他爸越反對,他越幹。」
「後來律所越幹越好,去年他爸突發心梗,做了搭橋手術,開過胸,氣力也不如從前,這才好了些。」
「宋祁這幾年過得也挺辛苦的。」
周思慧手裡的勺子掉到了桌子上,發出清脆的響聲,眼底不知不覺濕漉起來,眼睫顫著說:「趙達告訴你的?」
「是。」其實趙達還說了很多,宋祁剛到美國那會兒才叫慘呢,雖然家裡給了錢,但他硬是沒動一分。
一邊打零工一邊上學,住的地方連雨都避不了,外面下,屋裡也下。
總之,就是一個慘。
溫萊沒講,她輕拍了周思慧的背,「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最初那個決定是錯的。」
當初周思慧年紀小,加上宋康步步相逼,一直用宋祁的未來威脅她,她不得不那樣做。
說沒後悔是假的。
但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
周思慧吸吸鼻子,逼退眼底的淚,強顏歡笑,「那些事都過去了,他現在好就行。」
兩人飯沒吃完,周思慧手機便響了,奇匯那邊要資料,讓她下午送過去,周思慧偏頭看向溫萊。
溫萊擺手,「別看我,我下午沒空,你自己去送。」
發生了昨晚那樣的事,周思慧有些不想面對宋祁,「萊萊,你幫我下。」
「我真沒空。」溫萊把手機遞給她看,「這是老大發的微信,我下午要跟他一起去見客戶。」
周思慧抿抿唇,「行吧,那我自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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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思慧很早便出發了,她得先去修車廠把車子提出來,路上手機響了,是周父的電話。
她按下接通鍵,裡面傳來周父的聲音,開門見山,「聽說你媽給你介紹了相親物件?」
周思慧:「是。」
周父:「你媽這些年都沒工作,能認識什麼人,你回絕了對方,爸給你介紹更好的。」
周思慧視線調轉到車窗外,又下雪了,她降下車窗玻璃,風混著雪一起吹來。
她縮了下脖子,「結婚是我自己的事,你們都不用管。」
「你是我女兒,我當然要管了。」周父說,「我有個生意場上的朋友,他兒子前段時間剛回國,有時間安排你們見一面,小夥子人不錯,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