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起而攻,木家一夜之間便倒了,根本來不及過多解釋和尋找證據。
木朝生自己也記不清間接死在他手上的人究竟有多少了,他已經是個壞透的人,手上沾滿了血,到後來也變不屑於再去將死人記住。
他沉默了許久,季蕭未便安靜等了多久,片刻之後他似乎又失去了興趣,冰涼的手抓了對方細瘦的手腕,漠然道:“想不起便別想了,心不在焉,連小事都幹不好。”
木朝生這才回過神,手裡的髮絲分毫未乾,甚至被他玩得有些亂。
他趕忙鬆了手,嘟囔道:“我又看不見。”
“換個理由。”
“”
木朝生嘴硬道:“你若不信,我也沒什麼辦法。”
後幾日書院還是不曾開門,木朝生又跟著季蕭未練了幾天劍。
季蕭未教他的時候格外嚴厲,木朝生捱了幾頓打,坐在地上耍賴不想動了。
季蕭未冷聲道:“依照你此番,成日受人欺辱也倒是正常。”
木朝生撇撇唇角,心道這人就喜歡激將自己。
他實在是累,想不通季蕭未為何非得讓自己學劍。
他可已經找吳文林打探清楚了,那白瑾就是個小廢物,史書典籍、詩詞歌賦比不上他哥哥,武學也只是墊底,只是看起來很聽話很乖巧,十分討長輩喜歡。
但那樣的性子似乎不是季蕭未所喜歡的,他沒機會將白瑾教成自己想要的樣子,畢竟白瑾已經與他無緣了,但將一個替身培養成自己心中的模樣卻是輕而易舉。
真是可憐又可恨。
木朝生腹誹了幾句,季蕭未已經親自下來拽他的手臂,不容置喙將其提起來,道:“最後練一次,朕便將你放了。”
木朝生肚子咕咕叫,神情猶疑:“真的麼?”
“嗯。”
他信以為真,耐下性子又跟著季蕭未練了一回,然後喜提第二回和第三回。
木朝生的膝蓋在地上磕了很多次,又腫又疼,已經受不住了,面色蒼白還掛著冷汗,打著顫軟倒在男人懷裡,在提不起一點力氣來繼續。
冷汗已經將眼上的紅於鹽屋綢打溼,淌進眼睛裡,帶來些許刺痛。
他伸手想要揉眼睛,卻被季蕭未抓著手腕,淡淡道:“手髒。”
“你騙我,”木朝生咕噥著,“說好最後一次的。”
季蕭未沒承認也沒否認,只“嗯”了一聲,取下了木朝生縛眼的紅綢,用手絹輕輕替他擦去汗珠,轉瞬又像是先前的人不是他一般,又一次變得冷冷淡淡,“回去沐浴。”
捏過少年面頰的手指忍不住摩挲了兩下,他掩唇輕咳,鬆了手卻見木朝生一屁股坐到地上,一副並不想起身的樣子。
季蕭未道:“做什麼?”
“我累了,站不起來。”木朝生嬌氣起來倒也能看出從前木家小少爺的影子,沒了遮蔽的異瞳無神地睜著,睫羽還有些潮溼,唇瓣也嫣紅得像是用了口脂,看起來很是漂亮。
季蕭未難得猶豫,又側身咳了一會兒,再回過身來時木朝生已經感到心虛而自己慢吞吞準備爬起來了。
只是看錶情實在是很不情願,像是欠了他很多錢一般。
季蕭未含笑看了一會兒,眼見對方手軟撐不住,這才伸手拎著他的後衣領將其提起來,話語間怎麼聽都有些嫌棄,面上卻看不太出來,道:“又笨又懶。”
“分明是你騙我!”木朝生已經不想管什麼尊卑規矩,他現在累得想哭,只想將人狠狠罵一頓,好讓自己心裡痛快些。
嘀嘀咕咕唸了一路,季蕭未將他扔在水池邊,將肩上外衫脫去,卷著衣袖問:“自己脫,還是朕幫你脫?”
木朝生打了個激靈,想起上回對方玩弄他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