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做什麼絆我?”
“你方才捏痛我了。”木朝生將手臂抬起來,外袍倒是厚實,裡衣卻穿得薄,抬手袖口便滑落了,露出那截細瘦的手腕。
青紫的痕跡落在上頭,瞧起來似乎還有些嚴重。
林回仔細看了許久,知道本身並無大礙,只是這少年皮薄,容易留下痕跡,倒也沒生氣,只是興趣滿滿,說:“倒真是睚眥必報。”
“當初聽聞你徒手剝了陳王的肋骨用以殺人,倒是很難想象是哪裡來的勇氣。”
頓了頓,他又想起近幾日城中離奇的殺人案,輕笑道:“身手不錯,一擊致命,只可惜處理屍體的手段太過草率。”
林回沒多想,只覺得木朝生這麼做應當有他的道理,“你想要震懾朝堂,挑釁季蕭未,讓他親自到寧城找你,只可惜用錯了方法,這人我略有耳聞,生性無情……”
木朝生懵然聽著對方的話,一字一句鑽進腦子,又懵懵地全部流淌乾淨。
一個字都沒聽懂。
林回似乎對季蕭未有些欣賞,但意見多於這點點欣賞,毫不客氣將人數落了一通,講得口乾舌燥,到桌邊去喝水。
木朝生聽著他的動靜,喉結動了動,小聲道:“我也渴了。”
遂二人一同飲水。
林回:“你怎的這幅表情?”
木朝生:“什麼?”
他屈指蹭蹭面頰,舔掉唇瓣上的水漬,道:“震懾朝堂……是何物?”
他也沒想著挑釁季蕭未呀,那豈不是找死。
林回半晌未言,大約對自己看人的眼光產生了質疑,喝完水後便合上門走了。
木朝生氣急敗壞,追上去拍拍門,發覺被人從外面鎖上,打不開,屋中窗戶也被嚴絲合縫封住,根本沒有離開的辦法。
那林回大概是真的要等季蕭未來寧城再放他走了,真到那個時候,只怕自己跑不到,又要回到深宮中去。
木朝生心中焦躁不安,他知道自己是偷跑出來的,季蕭未身為皇帝,哪怕表現得再如何不在乎,如何的心胸寬廣,手中之物逃脫也必定是不被他所能輕易接受的。
更何況,那季蕭未壓根不是什麼心胸寬廣之人,簡直小氣得要命,總因為屁大點小事便要打他!
木朝生兀自生了會兒悶氣,片刻之後又焦慮起來。
他不知道季蕭未何時來寧城,侍女也只是道聽途說,誰也沒辦法揣測帝王的想法和行程規劃,他說近幾日可能會來,究竟是何時來也說不清楚。
要是被抓回去,季蕭未認定了自己失去了掌控,到時候生了氣,將他就地殺了,自由與真相什麼都沒得到,豈不是得不償失。
晏城與寧城僅有一山之隔,暴雨或許會給行路造成一定的阻礙,但也沒辦法阻擋太久。
看林回的意思,或許他也不知道季蕭未究竟何時會來,他似乎誤會了自己在季蕭未心中的價值和重要程度,真將自己當成是對方極度盛寵的愛寵,以為能靠他威脅到季蕭未不成?
實在是想不通這些人的想法,木朝生打了個哈欠,蜷縮在在角落裡,頗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