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聲音不大,新娘子沒聽到,坐在一旁的陸子晉聽到了,硬拉著搗蛋妹妹坐下,自己先乾一杯酒,「恭喜你啊程夏,新婚快樂!」
說的人不走心,聽的人心裡也很痛苦。程夏嘴角僵硬,問他,「你為什麼會來?」
參加婚禮的賓客除了程家人,身份都不普通,陸子晉這樣級別的大明星沒有引起大的圍觀,他和所有人一樣,坐在大廳中央。
陸子晉抬抬下巴,指了指隔壁桌正厲聲要求黎北晏把飯吃完的賀琮,又用手肘戳了戳沈悅悅,「老闆和妹妹都來了,我不參加豈不是很失禮。」
程夏現在最不想見的就是熟人,尤其是知曉他真實性向的陸子晉,腳剛要邁開,聽到他故意問:「你哥呢,他怎麼不在。」
沈歡歡在桌下悄悄拉了他哥的衣角一把。
這人對程夏起那麼多年歪心思,現在只能眼睜睜看他和女人結婚,心裡不痛快,便想讓程夏心裡也不痛快。
最好能激得他發狂,脫下這身刺眼的禮服偽裝,告訴所有嘴裡說著新婚快樂的賓客,他們被騙了,其實他喜歡男人。
最不想面對的人被突然提起,程夏突然就慌了神,臉色一下變得鋒利,目光落到陸子晉身上就再也收不回來,「喝你的酒吧。」
笑容凝固在陸子晉臉上,直到一對新人走遠了,陸子晉的手抓著桌沿用力握緊。黎北晏伸長脖子朝對面望了望,問賀琮,「這就是你說的,喜歡程夏的明星?」
「喜歡有什麼用,當初我把人送他床上了,他都不敢動。」賀琮聲音帶著輕視。他始終認為陸子晉被他名字害了,追人的手段上過於君子,只能眼睜睜看著程夏和別人好。
婚禮結束後,周圍的空氣像是忽然被抽乾,只剩白茫茫一片,什麼聲音都沒有。吳詩涵卸下新娘裝,五官美艷,就算是素顏也非常漂亮。
一張小臉對著程夏,沒有笑容,滿眼輕視和敷衍,「我懷孕了,孩子兩周半,不是你的。」
當然不是程夏的,他們倆從相親起,連手都沒牽過。程夏對被帶綠帽這件事無所謂,心裡反而覺得鬆了口氣。
吳詩涵對孩子父親是誰絕口不提,只乾脆道:「我要把孩子生下來,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需要你當擋箭牌,所以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或者你有其他喜歡的人,只要別帶回家裡搞,我都會裝作不知道。」
程夏目光冷靜,開口的瞬間有情緒波動,很快被掩藏住,「我想搬出去。」
新房是女方買的,他不想住這兒,不想跟她同處一個屋簷下。「好。」
吳詩涵爽快答應道:「但必要時,你要回來陪我演戲。」
新婚當夜,程夏換了一身普通休閒裝,回到自己租住的公寓。
黎北晏知道後氣得不行,為自己兄弟打抱不平,「那她不是一邊和你相親,一邊跟其他男人上床!到頭來你還要給別人的孩子當爹?那女人缺不缺德啊!」
程夏清醒道:「要不是她外面有人,缺德的就是我了。」
想想也是,程夏也一邊和她相親,一邊跟傅奕纏綿糾葛。
都視婚姻為無物的兩個人,誰也別責怪誰了。
「那你不是,可以把傅奕追回來了!」黎北晏驚道:「那女的不是不管你和誰在一起嗎!」
程夏沉默了下來,黎北晏隱隱地感覺到,他的心情太難過。天黑得很快,遠處的樓房不斷亮起星星點點的燈火,賀琮開車停在小區樓下,上來接走愛人。
房間忽然變得很熱鬧,很快又陷入寂靜,從上面望下去,能看到賀琮開的蘭博基尼從露天車庫開出去。
當一個人覺得難過時,朋友會悄然出現,帶來些許溫暖,最後都逃不開離開的結局。
從傅奕離開那一天,程夏忍了很久,此時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