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舟醒來的時候周圍一片漆黑,一點光亮都沒有,黑到像是瞎了眼一般。
他動了動手腳,發現自己被人綁了起來,渾身還是痠軟無力,連掙脫的力氣都沒有。
沈盞,真是他的好阿爹啊!
沈硯舟不是沒想到沈盞會對他動手,只是他一直小看了他,覺得他對自己造不成威脅,才會對他沒有戒備。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聲響,沈硯舟凝神傾聽,只聽見細微的腳步聲,沒過多久,房間裡出現了一絲亮光,緊接著是沈盞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沈硯舟看到是他,輕蔑的勾了勾嘴角,垂下眸,連多看他一眼都懶得看。
沈盞提著燈走近,他不是沒看到沈硯舟對他的輕蔑,但他毫不在意。
溫和的笑著,“小舟啊,阿爹也不想這麼對你的,可你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沈盞早就對他目中無人的張狂模樣不滿了,對其他人那種態度也就算了,對他這個阿爹居然也是那種張狂模樣,真是氣人。
沈硯舟閉著眼,彷彿沒聽到他的話一樣。
即便現在落在了他的手裡,但他還是那副無所謂的輕蔑態度,看的沈盞實在火大。
他深吸幾口氣,壓下胸腔裡的怒火,問道:“還是不願意交出毒蜂的解藥嗎?”
沈硯舟戲謔一笑,“解藥就在後山,就怕你沒本事去拿。”
他這話說的囂張至極。
沈盞確實沒本事去後山拿解藥,被沈硯舟的話一噎,有些惱羞成怒的抬起他的下巴,“沈硯舟,你再厲害又如何,後山只有你能進去又如何,現在還不是被我綁在這裡,還能不能回去,要看我願不願意放你回去!”
“怎麼?你要殺了我?”
沈硯舟的眼神更輕蔑了,篤定道:“你捨不得,殺了我,沈家也會完的,我相信你很清楚。”
“我確實不捨得殺你,再怎麼說,你都是我兒子,身上留著我的血,我不會殺你的,但我希望你以後能把你的鋒芒收斂些,聽話些……”
沈盞說著加大了手上的力道,頗有些咬牙切齒。
沈硯舟要不是他的親生兒子,在他被關進來的那刻,他一定會好好磨磨他的硬脾氣,直到將他身上的稜角都磨平。
“聽話?”
“抱歉啊。”沈硯舟冷笑,“恐怕這輩子都學不會聽話。”
只有別人聽他的話,他可從來不聽別人的話。
聽話的人都是弱者,他沈硯舟可不是什麼弱者。
“是嗎?”
沈盞也冷笑,“我想你會學會的。”
說著,他從衣袖裡掏出一支針管,猛地扎進沈硯舟的肩膀,將針管裡的液體推進他的身體裡。
“你知道我最喜歡什麼嗎?”
沈盞邊推邊問,英朗的臉龐在燈光下忽明忽暗,顯的有些陰森森的,就連聲調都刻意放緩了些,拉長了尾音。
沈硯舟冷哼一聲,並未答話。
他管他喜歡什麼。
“征服。”
沈盞自問自答,“尤其是你這種又硬又難啃的野骨頭,和你阿孃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總能激起人的征服欲,不過,你與她不同,她是個討人喜歡的,可你,一點也不討人喜歡。”
聽沈盞提起阿孃,沈硯舟陰沉著臉。
他很少聽他提起阿孃,也很少聽別人提起她。
只隱約聽說,當年阿孃在快生他的時候突然瘋了,獨自跑進了後山,再也沒出來過。
他和阿孃一起生活的那幾年,也從未聽阿孃提到過外面的人,只是有時候夜深人靜時,會看到阿孃對著月光獨自抹淚,很是傷心的模樣。
他問過,但阿孃只是說,她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