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那天,付松月絕食了,逼著席詩雅帶她回席家。
“小雅,今天本該是團圓的日子,你必須讓媽媽回家!”付松月再次揮手打落小桌上的餐食。
席詩雅無聲嘆口氣,默默蹲下身收拾著地上的狼藉,眼眸中水霧環繞,一片溼潤。
她不是不想接她回家,只是席家已經不是她們的家了。
那個家裡現在住著另一個女人,一家人正和和美美的等著過春節呢。
那場面,不是付松月能受得了的。
席詩雅眨巴著眼睛,將淚水憋回去,收拾好後,坐在付松月身旁,輕輕握住她的手,懇求道:“媽媽,你別這樣好不好?”
“小雅答應過您,一定會帶您回去,我們先乖乖吃飯好不好,等您再恢復一些,我就帶您回去。”
付松月甩開她的手,呆滯的盯著天花板,語氣悲涼道:“小雅,你不懂,往年都是我與你父親一起過春節的,我們一家人開心的吃著餃子,看著電視,那多幸福啊!這裡太冷清了,媽媽受不了。”
“可是媽媽……已經回不去了,那個男人變了……”
付松月突然扭頭,眼睛無神中帶著執拗,“小雅,哪怕是死,媽媽也要死在席家……”
席詩雅渾身一顫,急忙捂住她的嘴,不許她說那個字。
付松月眼神極其空洞,彷彿失去了活下去的動力一般,席詩雅看的心中惶恐不安,把女人的手心貼在自己的臉頰上。
讓女人感受來自她身上的溫暖,媽媽還有她啊。
席詩雅緊緊握著女人的小手,輕輕的擁抱著她瘦弱的身體,“媽媽,你還有我,還有小雅。”
付松月哭了起來,伸手揉了揉女孩的發頂,神情痛苦不堪,她撫摸著她的小臉,眼淚大顆大顆滑落。
“小雅,就當媽媽求你,好不好?”
“小雅,媽媽求你了,帶媽媽回去吧!”付松月哭的抽搐不已,眼淚像是決了堤,怎麼擦也擦不乾淨。
席詩雅也哭了起來,默默的流淚,面對這樣的付松月,她有些無力。
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更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讓她從悲痛中走出來。
這個女人的半輩子都困在家庭裡,她甘願沉溺在席致遠的溫柔小意中,甚至為了挽回他去死,可這並不能改變男人絕情的態度。
她的愛太過卑微,讓她已經失去了自我,腦裡心裡想的都是那個男人,沒有他就如同行屍走肉般,似乎活著也沒有什麼意義了。
付松月緊緊抓著女孩的小手,不停地哀求她帶自己回家。
席詩雅的手被她抓的生疼,卻始終沉默著。
病床上的女人讓她感到陌生,似乎她的世界裡只有席致遠,而沒有她,哪怕她天天在女人身旁陪著她,都不及席致遠來看她一眼。
女孩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心中酸澀的難受。
付松月見她一直沉默,猛地甩開她的手,低吼道:“席詩雅,你是要逼死我嗎?!”
“是不是我死了你就開心了,你們就都開心了?!”女人神態癲狂的咆哮著,“好,我這就死!”
席詩雅被她吼的愣怔了一瞬,反應過來後,急忙上前抱住不停掙扎的女人,妥協道:“媽媽,我去找他,我去找他,你別這樣……求你別這樣……”
聞言,付松月瞬間變得乖巧起來,也不再掙扎,臉上也流露出一絲嬌羞的表情,催促道:“好,小雅你快去。”
席詩雅滿腔苦澀,無力的鬆開她,將她凌亂的髮絲歸攏到一起,輕輕笑了笑。
“小雅,媽媽現在是不是很醜?”
席詩雅拭去女人臉上的淚水,搖頭,“不醜,媽媽最好看了,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特別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