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母篤定:「肯定是秦晝的陰謀。他估計就等著這一天,哪這麼巧,他那麼大的企業,會和我?們合作?」
周父惋惜嘆氣:「我?還挺喜歡那孩子的。」
「喜歡什麼。他都把咱小月帶壞了。」
周父兩手一攤:「那現在怎麼辦,難不成當年勸他們分手,現在還得勸他們離婚?」
拋開別的不說?,不論哪方面,周母對?秦晝都是滿意的。
他們這樣?的家?庭能和秦晝搭上?關係,確實是他們高攀了。
只是她心裡彆扭,對?秦晝可?以說?是愛恨交織。
當初發現周凜月早戀,如果不是顧慮到周凜月的身?份,她真恨不得衝到學校找出那個帶壞她的男生,最好鬧到教育局。
她一定要?給?那個狗崽子一個教訓。
現在倒是找出了那個狗崽子是誰,結果成了她女婿。
此刻客廳內一片寂靜,周父怕待會周母控制不住情緒,又大聲叫嚷,會嚇到奶奶。
所以提前將老人家?扶回了房。
周母平復好心情,看了眼淡定剝桔子的秦晝。
神情複雜的問周凜月:「你跟媽說?實話,當初是不是秦那個人騙的你,騙你和他談的戀愛?」
第40章
秦晝自然能夠聽出這番話是在說給誰聽。
難怪一大?早就打了電話, 讓他們回家一趟。
周凜月被嚇到坐姿都端正了,雙腿併攏,脊背繃得挺直。
秦晝看見她緊攥在一起?的手, 也?看見了她因為過度用力,而開始泛白的骨節。
他好?像終於明白, 她為什麼會是這樣的性格。
內向怯懦, 柔弱乖順。
長期生活在這樣的環境裡,父母以愛之名的掌控欲, 讓她連穿什麼衣服都沒辦法?自己做主。
在他開口前,周凜月顫顫巍巍的說出了那句話。
她說:「是我。」
她低著頭, 下唇都快咬出血了, 還是鼓足了全身的勇氣, 「是我告的白, 情書也?是我寫的。」
明明害怕到全身發抖, 卻?還是沒辦法?繼續將那些話聽下去?。
很多年以前, 她媽媽就已經當著她的面?, 把秦晝罵到一無是處。
現在,她當著他的面?, 又要?辱罵一次嗎。
周凜月這句話說完, 是近乎壓抑的沉默。
她連呼吸都失了節奏,那種久違的恐懼又上來了。
寒意是從腳底開始,逐漸傳遍全身,後背甚至沁出了冷汗。
從小到大?都是這樣, 他們只要?發現自己違背了他們的想法?,就會輪番說教。
一個白臉一個紅臉。
周凜月沒有自己選擇的機會。
原來一直都是這樣。
她緊緊攥著袖子, 牙齒大?力咬著下唇,直到那股腥甜在她嘴裡瀰漫開。
她以為自己長大?之後, 一切都會變好?。
可還是這樣,還是這樣,她
唇上傳來的柔軟觸感讓她怔住。
是秦晝,他動作溫柔地揉開她的下唇:「都流血了,不疼?」
她看著他,從剛才的愣怔中回神,低下頭,囁喏一句:「還好?。」
她努力憋回了自己的眼淚。
秦晝的神情放鬆,彷彿不受當下氛圍的影響。
這場氣氛凝重的「審問?」裡,他是唯一的局外人?。
她的眼裡早就蓄了一汪淚,努力忍著才沒讓它們掙破最後的束縛流下來。
秦晝卻?擅自將她泛紅的眼底換了一層含義:「昨天沒睡好??眼睛都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