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們就高高興興牽著手回到教室,瞞著老師,偷偷跟朋友們一起慶祝聖誕節。
可是這一切,全都被殘忍地打破了
姜予星抿了抿有些乾的唇瓣,忍不住轉了轉,往辦公室裡面看去。
挺拔端正的少年背對著她。
讓人探不到他此時的表情,只能感覺他高大的背影透著層層難以破解的孤寂。
姜予星唇角抿得更緊了。
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突然湧出種不太好的預感。
辦公室內。
江嶼白安靜地站著,漆黑的額發半遮住了低垂著的眉眼,在眼下形成了道細密又暗沉的陰影。
「也不知道你爸爸在哪裡打聽到你們的住址,還好鄰居回來及時看到,把他嚇走,才沒有將事情演變成不可挽救。」
吉雙祥拍了拍他的肩膀,緩聲,「你奶奶只是傷了一點額頭,不是很嚴重,放心吧。」
江嶼白身體猛地緊繃了一瞬。
他雙拳攥緊,眼底的陰戾沉沉翻滾著,全身氣場幾乎失去所有的冷靜,掀起了波濤洶湧的兇冷。
這個人都消失這麼多年了,為什麼還敢有臉活著出現他們的面前!
還偏偏選了這個時候!
江嶼白抿緊唇,目光暗沉得嚇人。
從這個男人選擇拿走家裡僅剩的錢偷偷離開,他就不再覺得他是自己的父親。
他甚至還希望,像他這樣的人,最好就這麼無聲無息死在外面,永遠都別來打擾他們的生活。
但這個人還是出現了。
在他人生中最美好時刻裡,以噁心的出場方式來提醒他。
他的生活仍然還是一片糟糕。
如同噩夢般的累贅依舊還會騷擾著他。
漸漸剛開始升起的曙光,在他還沒來得及抓住時,已轉瞬消逝。
江嶼白指尖一顫。
他抬了抬黯然的雙眼。
看向門外站著的那道明媚的身影,喉間艱澀無比。
「這樣吧,你先回家看下奶奶。」
吉雙祥望著眼前優秀又端正的少年,卻偏偏面臨這樣的家庭,不由嘆了口氣,將手中的請假條遞給他,「有什麼事情就打電話找老師知道嗎?」
江嶼白重新垂下雙眸。
他緩緩接過,嗓音低啞,「嗯。」
江嶼白從辦公室走了出來。
他臉上沒什麼表情,整個人安靜得異常。
姜予星盯著他有些蒼白的面容,不由擔心地皺起眉頭,「你奶奶沒事吧?要不要我陪你回去?」
「我這就找吉娃娃請假」
她剛轉身,準備邁出一步,後面倏然地響起少年前所未有的冷聲。
「夠了。」
江嶼白眼中情緒壓抑,遊離著破碎,艱澀的喉嚨像是含著鋒利的刀片似的,「到此為止吧。」
姜予星身形一震。
她動作有些僵硬地回頭,「你你說什麼?」
江嶼白低眸看著她愣住的神色,沉默了幾秒,最終薄唇微動,沙啞的聲線聽著冷靜又無情,「我說,我們到此為止吧。」
後面簡單的四個字,一下讓女孩眼眶倏然地紅了紅。
江嶼白呼吸亂了亂,心臟就像是被錘子重重敲落,發出一陣鈍痛。
他咬緊後槽牙,緊緊地握著雙手,低垂著顫抖的眼睫。
用盡全身力氣強迫自己說出這個世界上最大的謊言,「我從來就沒有喜歡過你,希望你以後都不要再騷擾我了。」
最後一個字音落下。
江嶼白猛地轉過身,腳步踉蹌似的快步朝外走去。
「江嶼白!」身後倏然響起女孩帶有點哭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