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書記不死心,「適齡的孩子上學是義務!月月都八歲了,你不能不讓她上學!」
一個馬尾辮女孩文文靜靜,正站在門框邊。
盧書記見了於心不忍,「月月聰明,以前還是班裡的尖子生。現如今上學免學雜費,家裡情況特殊的,學校還提供午餐。你沒見老李家那師範畢業的女娃都回來了,你還有什麼好顧慮的?」
白雪走近,婦人看她一眼,拉著女孩進了院子,反鎖上院門。
「盧書記。」白雪問,「那個大姐為什麼不讓她女兒上學?」
「這麼好的機會,怎麼就忍心委屈了孩子?」盧書記力不從心,「她說孩子不願意去,只要沒災沒難的,她就知足。哪是孩子不願意去?是她不讓去!」
他長嘆一口氣,「等下次見到她,我再做做工作,還有機會。」
他提著腳踏車邁上石塊砌成的臺階,推開門先進去,把腳踏車靠在牆邊,踩上一截鐵鏈,「來!快進來!」
一條小黑狗被拴在門口,搖著尾巴叫了幾聲。
「你們放心走,狗不咬人。」盧書記朝屋裡高喊一聲:「美玲!我把北京的領導帶回來了!」
一個低馬尾婦人快步走出來,「來來來!快進屋裡坐!我剛沏了茶!」
盧書記:「先別急著做飯,去給小雪老師找一套仫佬族的衣服,把身上這套衣服換下來,都出汗了。」
潘美玲打量白雪的身形,立刻解下圍裙,「行!我現在就去!」
白雪急忙阻止,「不用了,我不熱。」
潘美玲風風火火,把圍裙塞給盧書記,小跑著出去。
盧書記邀請他們進屋,倒了兩杯茶,「這一路辛苦了,快喝口茶!」
白雪端起水杯,抿了一口茶。
盧書記指著門上掛布簾的房間,「小雪老師,這個房間收拾好了,床單被罩都換了新的。晚上的時候,您就和孩子他媽睡這屋。我兒子在縣裡上寄宿高中,我們兩個男人在他那屋睡。」
白雪不好擅自做主,「等下我和申老師商量一下再答覆您。」
盧書記:「這麼遠過來了,村裡沒個合適的地方招待二位。只是等到了天黑再出村,路上連個燈都沒有,萬一開進溝裡可不是小事。我這條件是不太行,但比那些家裡只有老人和孩子的村民那還是好一些。您二位商量一下,什麼安排我都服從!」
潘美玲氣喘吁吁地跑回來,懷裡抱著一個布包,「讓我好一頓找,還真找到一件合適的!小雪老師,您跟我進屋,我幫您換上!」
事已至此,白雪沒再拒絕,跟著她進了掛簾的房間。
一扇門反鎖,潘美玲在房間裡講給白雪聽:「這是村民自家種的棉花和藍靛,自織自染做的衣服。放在以前,還要佩戴銀飾,後來慢慢漢化了。現在也很少見,都是在節日的時候穿。」
房門吱呀一聲開了,布簾掀起的那一刻,盧書記站了起來,「小雪老師!您太適合穿仫佬族的衣服了!找遍整個村也找不出一個像您穿得這麼好看的!」
大襟短衣,寬身闊袖,繡花長褲,腰間束青色圍裙。只這寥寥幾筆勾勒,白雪搖身一變成了俏麗的村花。
她無意撞上申燃驚艷直白的目光,短暫對視,她拘謹低頭,坐回到凳子上。
手機鈴聲響,申燃去屋外接電話。
潘美玲惦記著外面的鍋灶,「小雪老師,您在這喝茶,我去把晚飯做出來。從北京過來這麼遠,一定餓了。」
白雪站起來,「姐,您叫我『白雪』,或者『小雪』就行。不用說『您』,我才二十出頭。」
盧書記兩口面露難色,相互看過,盧書記做了決定,「行!就叫『小雪』!」
潘美玲去了廚房,白雪和盧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