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芫高一的時候,和一群已入社會的人在街邊彈吉他,玩票性質的,自娛自樂。被孟仲謙撞見了,自此之後他摔了她的吉他,再不准她和那些人混在一起,不准她玩吉他。
此話一出,本是一知半解的湛老爺子,眉頭也是一皺,不滿道:&ldo;那怎麼行?&rdo;
老頭兒強烈反對,偏執又守舊的爺倆,再次達成統一戰線。
湛老頭兒心裡非常複雜,這張和他家老太太一樣的臉,本該和她親近無比,這孩子卻對他有著敵意。從前是知書達理的身體,如今住著一個離經叛道的小孩兒,總做些出格的事和滿腦子與眾不同的想法。
湛依然始料未及,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她原本以為老頭會同意的,幫著她們說話。多一個外孫女在北京讀書,便可以多個小輩陪著他,他為什麼不同意?
團圓飯上,孟芫成了眾矢之的,她倏然冷笑一聲,表情倔強。
她神情淡淡,語氣平靜地說:&ldo;爸爸,我很想去這個大學,所以認真搞學習,為什麼不行呢?&rdo;
孟仲謙嗓音冷硬,對她說:&ldo;你還不如正兒八經去考個好大學,讀個好專業,音樂什麼的太不靠譜了。&rdo;
孟芫冷笑一聲,睨了一眼坐在對面的湛青,一言不發的男孩。
她笑嘻嘻道:&ldo;要哪天,湛青做了什麼事,你們會這麼反對嗎?你們以為他是你們所看到的那麼懂事?&rdo;
孟芫說完,起身離席。
出門忘了拿外套,她凍得牙齒打顫,雙手環胸,又不願意再進門。
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一件帶著淡淡書墨味的羽絨服罩了下來,孟芫回頭,遲寅哈了一口冷氣,笑著說了聲:&ldo;新年快樂啊。&rdo;
&ldo;穿上,別凍感冒了。&rdo;
少年的衣服寬大,孟芫依言穿上,也是空空蕩蕩的,遲寅給她拉上拉鏈,一直合到她下巴。最後將帽子給她蓋上,就像一顆球。
這樣才滿意,遲寅點點頭,一條胳膊橫過來,他勾著孟芫肩膀往外走:&ldo;走走走,陪我去買擦炮和煙花棒玩。&rdo;
孟芫吐槽道:&ldo;你多大了,幼不幼稚?&rdo;
&ldo;就你不幼稚,過年啊,不玩什麼時候玩。&rdo;
清朗隨意的笑聲迴蕩。
孟芫忍俊不禁。
正月初七,南孝一中正式開學,孟芫和遲寅去上晚自習。
孟芫哈了一口冷氣,帶著毛茸茸的手套,輕輕拍了兩下臉頰,她自言自語道:&ldo;新一學期的煎熬啊、無所事事又來了。&rdo;
遲寅表情無奈:&ldo;你不是要考央音嗎?&rdo;
孟芫聳聳肩,無所謂道:&ldo;不考了,家裡不讓,反正我也不是特別想去。&rdo;
遲寅沒有說話。
走了兩步路,遲寅突然說了句:&ldo;你家人真的巨煩。&rdo;
什麼都要管,什麼都理所當然。
孟芫帶著手套,拍了拍他的胸膛,笑意盎然:&ldo;不過,只要你支援我,我就聽你的。&rdo;
遲寅那時候說的是,我支援你所有的想法。
孟芫自知埋頭學習,也剋制不住自己的想彈琴的慾望。她放不下。於是她照舊去了1874酒吧練吉他。
一直到學期末,孟芫跟著於雪米和她樂隊去了音樂節觀摩。
她站在臺下,看著興致高漲的人群,聽著音響裡傳來環繞四周的歌曲,有些嚮往。想起於雪米曾經對她說過的一番話。
&ldo;這條路不好走,走上這條路註定眾叛親離,往往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