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沁了薄汗，她無意識握緊那個打火機，包裹住打火機四方體的稜角，手心傳來隱隱刺痛。
十六歲那一年，孟芫對遲寅說，她的生日願望是搞個情侶紋身。於是他被她忽悠，在脖子上紋了一串字母。
他為什麼沒有洗掉呢?
孟芫心不在焉，端著玻璃杯，不知不覺喝了不少酒。
方皓文興致高得不得了，到處拉人喝第二場。
他搖搖晃晃站起身，問孟芫和蔡小慧：&ldo;你倆一起來嗎?繼續繼續，不醉不歸!&rdo;
孟芫喝得微醺，她遲鈍點了點頭，又搖搖頭。
&ldo;……還喝個屁啊，各回各家，各找各媽。&rdo;
遲寅見狀，眉頭輕擰。
過了一會兒，他拉住孟芫的纖臂，搭在自己脖子上，接著從沙發沿邊慢慢站起來，把孟芫架出了酒吧。
酒意上頭，孟芫有點醉。
她胡亂抓了兩下遲寅的耳朵，嘀咕了一句：&ldo;遲寅!混蛋東西!……我讓你滾，你就滾得遠遠的，見不到人影……&rdo;
遲寅停下腳步，沉默良久。
女人見他不吭聲，她咬了咬唇，神色染了幾分委屈，幾分倔強。
&ldo;我告訴你……我不會被你那一套，嗝我馬上找個人談戀愛去，追我的人一大堆，你呀，呵，玩迴心轉意那一套?嗝&rdo;
孟芫打了一個悶嗝，她伸出食指，指甲修剪得圓潤透明，戳了戳遲寅的側臉。
&ldo;我最討厭不辭而別了……我最害怕有人棄我而去了……&rdo;
手指滑落，孟芫喃喃。
不刻，她自言自語，小聲道：&ldo;所以，我絕對不會原諒你的……&rdo;
像在自我暗示，她又鄭重點了點頭。
遲寅呼吸沉濁。
他垂著眼，靜靜聽著，看著，眸子明明暗暗，情緒翻湧。
不刻，女人抓起他的胳膊，一口咬了下去。
一邊咬著，嘴裡一邊含含糊糊：&ldo;你再纏著我，我見你一次，咬你一次。&rdo;
遲寅仍由她的動作，低著嗓子問：&ldo;真的不能原諒嗎?&rdo;
&ldo;……不能。&rdo;
&ldo;那你還喜歡我嗎?&rdo;
&ldo;……&rdo;
晚風襲來，夜寒露重。
女人突然沒了聲響，遲寅略略動了動手臂，孟芫抬起頭，揚起笑容，眉眼瀲灩。
她歪了歪頭，輕笑兩聲，直勾勾和他對視。
&ldo;我為什麼非要喜歡你?&rdo;
遲寅滾了滾喉結。
他看著她，艱澀啟口：&ldo;……是啊。&rdo;帶著幾分自嘲。
孟芫十分滿意，點了點頭。
過了一會兒，她往前走了半步，搖搖晃晃，轉了一圈，遲疑連忙接住。
遲寅看著懷裡陷入昏睡的女人，輕輕嘆氣，把她背了起來。
漫無目的走了一會兒，遲疑不願想其他的，只想背著她，一直走下去。
可是得把她送回去啊。
遲寅頓了頓，決定先叫輛車來。
走到馬路邊，遲寅忽然覺得脖頸間傳來一絲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