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充在半夜裡被同事的電話叫醒,他反覆深呼吸,「這種輿情我們之前沒有預案嗎?我沒有說過怎麼處理嗎?鯰魚賽制所引發的粉絲不滿和對賽制的質疑,我們沒有論證過八百遍嗎?你現在到底是有什麼好一驚一乍的?」
同事:「但是畢竟……」
趙充:「畢竟我千挑萬選,費勁心力,為了應對危機而努力去找實力足以服眾的素人嘉賓,為此我捱了我學哥多少白眼你不知道,花了多少口舌來忽悠人你不知道,你只知道遇到事情第一時間讓!我!處!理!讓!我!加!班!」
同事哭著掛了電話。
……
寂靜的夜,趙充坐在床上,抬手捏了捏眉心。
他對林溪以及同事們說,實力派素人參賽,引發的輿論爭議會小一些,大機率僅限於對賽制的質疑。
但還有一句,除非被惡意引導……
按照早先的方案,節目組和長期合作的公關公司展開了輿論應對。
林溪彈奏、演唱的影片被優先推薦,在這些音影片中,讚美其實力和顏值的評論佔到主要;一些業內權威被邀下場,對比賽中的精彩對決進行分析,從專業角度解釋為什麼是林溪獲勝;何群也主動發博文,稱佩服林溪這個對手,對結果沒有任何的不滿。
但,這些做法,收到的成效,卻比他們預計的都要低很多。
不明真相的路人已經陷入自憐自艾,此時再一味強調鯰魚有多優秀,能有什麼用呢?
………人看了估計比剛開始更來氣。
次日開店,馮胖把情況說給林溪聽,讓他今天先上閣樓裡呆著去,免得再招些激動的對家粉絲。
林溪安靜了片刻,什麼也沒說,轉頭上了樓。
這一天其實是個好天,春雨已歇,氣候回暖,太陽早早的就上了班。
林溪已經好長一段時間沒有過無所事事的滋味了,他平時既要配合節目組拍攝,又要顧店,是很忙的。
像這樣,坐在閣樓裡,曬著太陽,他竟有一些不習慣。
茫然呆坐半小時,林溪決定收拾房間。
拖了地,傢俱分別用乾濕抹布擦了兩遍,接著又開始洗衣服和曬被子。
角落櫃子中鎖著他從雪山小院帶來的東西,有繪本、小竹笛等,他一樣樣拿出來看,又一樣樣鎖回去。
起身時注意到,櫃子旁邊斜放著一個布袋子。
這是慶功喝酒時他穿的衣服,他那天離開的急,後來謝意平讓司機送回來,他隨手放下,沒有再管。
趁著好天氣拿出去曬曬。
這樣想著,林溪拿出那套衣服。
叮——
什麼東西掉落在地。
是圓滾滾、金屬質地的,在地面滾了一圈,撞上牆角,又骨碌碌的回到林溪的腳下。
原來是個紐扣。
林溪彎腰拾起,手指觸到紐扣上內陷的字母時,倏地僵住了。
那一秒彷彿是一個世紀。
但一個世紀那麼長,卻不是他想要等的。
「要不怎麼說我在市中心房子七八套,你在犄角旮旯吃老婆軟飯呢,你這腦子就該窮三代,這會兒讓林溪躲什麼躲,他就應該上班,上班你明白嗎!」
趙充領著他的攝影團隊,在同馮胖子據理力爭。
馮胖子大罵:「你才吃軟飯,你丫就是吸血小袁才掙著錢的,你的事業踏著藝術的屍體!」
「滾幾把蛋,我不想跟你廢話,你趕緊把林溪叫下來,我給他拍個上班日常,輿論瞬息萬變,時間緊迫,你——哎,林溪!」
趙充話說一半,少年的身形在樓梯口出現,他頓時驚喜萬分。
他早籌備了一套拍攝打工短片、回應公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