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灼幾乎是立刻就得出結論,面前的男人不是殺過很多人,就是曾經真槍實彈上過戰場。可如果手中真的有人命,又怎麼會被關在普通監牢。
暫時摸不清對方的路子,時灼順手將髮膠放回桌上。髮膠瓶底在桌面磕出清脆聲響,在門外其他人投來的目光裡,時灼語氣平穩而緩慢地開口:「你的髮膠掉了,我幫你撿起來了。」
門外看熱鬧的一眾囚犯,差點沒在他的話裡驚掉下巴。
這哪裡是不小心掉出來的,分明就是弗雷德故意丟出來的。時灼能躲開弗雷德丟的東西,是這些囚犯怎麼都沒有想到的。
「幫我撿起來?」弗雷德站在鏡子前沒有動,雙手用力捏住身前的洗臉臺,背部長長的傷疤在肌肉擠壓下,變得愈發的猙獰與可怖起來,「我讓你撿了嗎?」
他如發怒的獅子般回過頭來,銳利兇悍的眼神掠向時灼那張臉。但在看清時灼長相的那一刻,弗雷德眼底的情緒倏地頓住了。
「喂,」兩秒的停頓以後,弗雷德抬手捋了把頭髮,將眉頭壓得死死的,「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清晰捕捉到他眼底的停頓,時灼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眸問:「你認識我?」
面前的男人五官輪廓硬朗,年紀看上去像是三四十之間,一頭白髮張揚而肆意地豎起。時灼確信自己沒有見過他。
「不認識。」像是喪失了對他的興趣,弗雷德冷笑一聲轉過身去,繼續對著鏡子弄起頭髮來。
見他似不如傳言中那樣,難以應付與不好相處,時灼主動將髮膠送回他手邊。
領地意識格外強烈的弗雷德,在他踏入自己防禦範圍的那一秒,手臂與肩背肌肉就驟然收緊蓄力。他面容陰沉不快地回過頭來,朝時灼釋放出極具壓迫性的張狂氣勢,「小崽子,如果不想捱揍,就別隨便靠近我。」
時灼沒有露出任何不適的表情,甚至還若無其事地沖他笑了一下,「不是要用髮膠嗎?」
「什麼?」弗雷德沉聲反問。
「這個地方,」抬手指了指他額頭的中間,時灼不慌不忙地出聲提醒他,「有一根頭髮掉下來了。」
弗雷德搶過他手中的髮膠破口大罵:「什麼破玩意這麼難用?」
時灼沒有再說話,打算去曬衣服時,又被身後的人叫住問:「喂,你是犯了什麼事被關進來的?」
背對著他停下腳步,時灼無聲地揚起唇角。早看出來他是個急性子,沒料到他這樣沉不住氣,時灼抬起眼眸直直望向他,「你果然認識我。」
「……」
不成想自己比他多吃十年飯,還被他輕而易舉地套了話去,弗雷德面上多少有些掛不住,一雙眼睛再盯著他看的時候,神情裡故意流露出幾分兇狠來。
若是上個被他打進醫院的室友,這會兒早該嚇得屁滾尿流縮起來。面前這人個頭不如對方,膽量卻比對方強上不少。被他如狼似虎般的吃人目光盯著,不僅面上表情看不出任何畏懼來,還故意耍滑頭與他談條件道:「想知道?」
「想知道就和我打一架,打贏了我就告訴你。」時灼說。
「……」
弗雷德興致缺缺地收回目光,轉身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床鋪上。他雖然出來混社會的時間早,這些年經歷過的事也比時灼多,但也未料到如今的年輕人這樣難纏。在心中默唸著城中套路多,他閉上眼睛滿臉滄桑地躺上床。
下一秒,身下的床就受到來自外力的猛烈撞擊,床板好似浮舟般天搖地動地晃了起來。時灼雙手抱臂懶懶靠在床邊,面上掛著漂亮的笑容歪頭看他,「起來,從今天晚上起,你的下鋪歸我了。」
弗雷德不耐煩地從床邊坐起來,手臂肌肉鼓脹青筋也跟著暴起,用力揪過他的囚服衣領威脅道:「你他媽再吵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