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說入獄那天晚上的他,還在為怎樣追皇太子而為難,那麼此時此刻尤里斯的反應,就已經成了他最大的底氣與信心。
「是的殿下。」時灼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回答。
尤里斯皺起他那雙英挺銳利的眉毛,「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意味著什麼?」時灼問。
「這並不在我們簽署的合約範圍內。」尤里斯面容嚴肅地告知他。
「那麼殿下,」時灼詫異地朝他眨眨眼睛,「這次是算我違反合約嗎?」
尤里斯面上極為明顯地一頓,「不算。」他重新在時灼臉前俯下身來,伸出手掌心按在他的臉頰邊,指腹從時灼被吻紅的唇角抹過,「違反合約的人是我。」
「我收回幾個月前合約上寫的條款,」男人那雙碧透深邃的眼眸落在他臉上,眼中不再如往常那樣看不到情緒,而是帶著似月下湧動般的繾綣浪潮,「我不想再和你保持虛假的情人關係了。」
對方每開口說的一個字,都帶著難以忽視卻寶貴的分量,重而平穩地落在了時灼心上。被難以名狀的喜悅包裹住全身,心臟每在胸腔中跳動一下,盈滿胸腔的情緒就濃烈一分。
耳膜好似被對方的話和心跳聲覆蓋,除了這兩樣他再也聽不到其他聲音。但時灼面上仍是表現得鎮定從容,彷彿越是這種時候他越是會極力剋制,甚至還有心情笑容滿面地調侃尤里斯,「可是殿下,合約是能夠口頭收回的嗎?」
這大概是他認識尤里斯這麼久,第一次對著皇太子那張臉調侃他。時灼這才隱隱約約意識到,原來在喜歡的人面前,身份與地位的鴻溝在他看來,真的只是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
而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並非如想像中,抑或是之前表現出的那樣,在意身份與階級的不同。
「我會讓羅溫撕毀它。」尤里斯冷靜地開口。
時灼面上的笑容愈發燦爛起來,烏黑漂亮的眼眸甚至明顯彎了起來。
尤里斯在他的笑容中沉默一秒,隨即神色不善地眯起眼眸問:「你該不會是想反悔吧?」
「反悔?」時灼故作茫然地蹙起眉來,「殿下,我有答應過你嗎?」
話音未落,他整個人就被尤里斯橫過腰間,如一條軟軟攤在砧板上的魚般,毫無防備地從床裡撈了起來。
上半身陡然脫離床墊騰空起來,時灼慌忙伸手抱緊尤里斯脖頸。將他撈至半空中按向自己胸膛前,尤里斯面無表情地盯著他開口:「時灼,剛才那個吻就算是簽字蓋章了,你沒有任何可以反悔的餘地。」
「好好好。」時灼忙不迭地出聲附和,吊著他的脖頸從床上坐起,主動張開雙手回抱住他,將自己的臉龐埋進他頸側,唇角止不住地朝上揚起來,「好的殿下,我不反悔。」
嘴唇好幾次蹭到尤里斯脖頸,最後一次從男人脖頸邊蹭過去時,像是耐心耗盡再也忍不住一般,尤里斯將他的臉從脖頸邊抬起來,雙掌捧住他的臉不客氣地親了上來。
時灼抱著他重新仰躺回床單裡,尤里斯壓著他吻過他的鼻尖與下巴,在他的鎖骨與喉結邊留下吻痕。但兩人都很清楚這是什麼地方,他們出現在這裡又是為了什麼,所以他們剋制地沒有做到最後。
本該躺在禁閉室的這二十四個小時,時灼是在尤里斯的宿舍裡度過的。他舒舒服服洗了個澡,洗完澡後從浴室出來,發現尤里斯還坐在沙發裡,維持金髮碧眸的模樣沒變。
問過以後才知道,他與陳歷換了一天班,時灼走過去在他身旁坐下來,拿起那頂黑色假髮看了看,「殿下,你為什麼不直接染髮?」
尤里斯在終端上聯絡羅溫,聞言抬起頭來看向他解釋:「李承的頭髮短一點。」
時灼捧著那頂假髮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將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