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呂老師不能喝酒的,他酒精過敏,」沈季瑒腦中燈泡一亮,睜大眼睛看向劉浜,「也就是說,只有你一個人喝醉了?!」
「對。」劉浜重重地點了點頭。
「所以說什麼酒後亂來……也就只有你算是酒後?」沈季瑒目瞪口呆。
「對,」劉浜的黯然神色忽然轉變成凝重的不安,「所以我才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兩個人相顧無言,各自喝水。
沉默之中,沈季瑒手機忽然響起來,是陳酌打過來的微信語音通話。
沈季瑒用眼神詢問劉浜,劉浜趕忙做了個「噓」的手勢,又努了努下巴讓沈季瑒接聽。
「餵?陳老師,」沈季瑒假裝鎮定,決定點了接聽鍵之後立刻先發制人,「是呂老師回來了嗎?」
「回來了,」陳酌說道,「劉先生跟你聯絡了嗎沈師傅?」
「啊?他……他啊,」沈季瑒看著劉浜,劉浜也看著沈季瑒,「他,他……那個……」
沈季瑒實在不想騙人,尤其對面這個人還是陳酌。
「應該是回來了吧?」陳酌這樣說,沈季瑒也琢磨不好他的語氣,「我剛剛回醫院了,護士姐姐說還是聯絡不上劉先生,有件事就先跟我說了看我能不能轉告給他。」
「又出了什麼事嗎?」
沈季瑒緊張起來,這一天天的日子過得一波三折的,他這顆老心臟總是在顫啊顫的,再來一波估計也得進醫院。
「不是,是誤診,」陳酌的語氣終於顯現出一些高興的意味,「劉先生的腫瘤不是惡性的!」
「臥……」劉浜條件反射般要爆一句「臥槽」,還沒怎麼出聲就被沈季瑒一把捂住嘴巴。
「好的我知道了我一定想辦法儘快通知劉先生呂老師也辛苦一晚了還要麻煩陳老師多照顧照顧他啊就先這樣說吧等會兒再聯絡!」
沈季瑒機關槍似的吐出這麼一大段後快速結束通話了微信通話,才沒讓劉浜的聲音暴露太多。
「臥槽!誤診!」劉浜掙開沈季瑒的魔爪,差不多要蹦了起來,「老子真要去把這醫院夷為平地!」
「不是……你不是應該先為自己感到高興,再想想怎麼面對呂老師,最後再計劃怎麼炸醫院吧?」沈季瑒甩開手,也甩開了手裡的手機,終於鬆了口氣,但這種時候還是諷刺朋友更快樂。
「陳老師怎麼說?」聽到沈季瑒說呂老師,劉浜果然瞬間偃旗息鼓,坐回原處。
「只說了呂老師回去了,別的沒提。」沈季瑒誇張地嘆了一口大氣,學著大觀園裡的劉姥姥,擠眉弄眼地說道,「哎,萬萬沒想到。老劉老劉,食量大如牛,吃一個呂老師,不抬頭!」
「我可去你大爺的吧!」劉浜額頭青筋暴起,掄起一個靠枕就使勁砸向狂笑不止的沈季瑒。
「那這樣吧,換一下順序,你先回去炸醫院,然後再琢磨呂老師的事,」沈季瑒看看時間也確實不早了,站起身來換衣服,「我得上班去了,我提醒你啊,呂老師這個事,你可別沒擔當。」
「不會的,」劉浜像是忽然想起來自己還衣冠不整呢,跟著站起來整理衣褲,眼神堅定地看著沈季瑒,「我一定會負責的。」
「這話你別對著我說啊!」沈季瑒正在扣工作服的扣子,看到劉浜面對自己的這種表情,一下子跳開了,「對呂老師說去!」
非常難得,劉先生竟然磨磨蹭蹭陪著沈季瑒去泰山輪公交首末站打卡上班,又磨磨唧唧跟著沈季瑒坐上了他今天開出去的首班車。
「真沒想到,你還有搭我順風公交車的一天。」沈季瑒戴著墨鏡,滿面的笑意絲毫遮蓋不住,「也挺好的,你這也算解除癌症的一級警報了,跟呂老師之間的關係還有了質的飛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