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媽媽身體怎麼樣了?」沈季瑒想到上一回驚心動魄的醫院之夜,不假思索地問道,「上次檢查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還好,沒什麼大問題。」陳酌說道,「我媽出院之後我給她買了那種能監測心率的智慧手錶,小醛有空就關注一下。」
陳家媽媽和陳醛都住在湖城,離渭城不遠。沈季瑒未雨綢繆地想到一個問題,要是陳家媽媽和楊叔再婚的話,是她們母女搬來渭城,還是楊叔挪去湖城呢?
「準備什麼時候去領證啊?」呂智說出口的這句話,因為缺少主語,而讓所有人的筷子都停滯了半刻。
「……」
「你們沒事吧?我當然是在問楊叔和阿姨啊!」呂智最先明白過來大家在愣怔什麼,哭笑不得地解釋道。
「少操點父母輩的心吧我的呂老師,」陳酌往呂智碗裡丟了一個大紅燒獅子頭,企圖堵住他的嘴,「我跟我妹都不問的。」
「這不得提前問問,」呂智美滋滋地吃起獅子頭,但還是堵不住嘴,「而且我一直想知道,這種情況的話……我們怎麼隨份子啊?」
此問一出,所有人的筷子又停滯了半刻。
沈季瑒還真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父母輩的親戚里也有離婚然後再婚的,但都是父母去處理這些人情世故,輪不到沈季瑒操心。
「……應該,不用我們小輩隨份子吧?」陳酌也不太確定,「下午我悄悄問問我媽好了。」
眼看著吃得差不多了,劉浜讓服務員幫忙把蛋糕拿過來。
蛋糕的款型一看就是呂智的審美,清爽中又透著些跳脫的可愛,擺在上面的小裝飾是一張q版人物卡片,人物形象應該是陳酌在舞劇《蝴蝶夢》裡的經典造型。
q版畫得很可愛,但沈季瑒一瞬間回想到昨晚遭遇的私生粉,不寒而慄地深吸一口氣。
只有在許願的時候,陳酌眉眼間若隱若現的憂愁,才盡數消失。
沈季瑒猜想也許就是昨晚的經歷,讓陳酌心有餘悸。但究竟是不是因為這個,還是有更多的因素,沈季瑒自然不能直接問他到底在擔憂什麼,可又實在有點牽掛他的情緒。
午飯結束後,劉浜結了帳,準備擔起司機的職責。
下樓梯時,沈季瑒接到楊叔的電話。
「季瑒,今天休假吧?」楊叔問道,「下午和晚上有空嗎?」
沈季瑒一抬眼就能看到自己眼前的陳酌的後腦勺,不由地咳了一聲後才說道:「有,有空啊。」
「那個,今天是小酌跟小醛的生日,」楊叔的語氣裡還透著些不好意思,「我充了個大頭,請他們母子三人到我們家來吃晚飯給孩子們慶祝生日。」
「你要是有空的話,能來幫幫忙嗎?」楊叔非常誠懇地向沈季瑒求助。
「啊,好,好啊,」沈季瑒卻有些猶豫,「但這算是你們小家庭的內部聚會吧,我貿然去是不是有點不禮貌?」
「怎麼會呢,你也是家人啊。」楊叔毫不猶豫地說道。
沈季瑒下樓梯的腳步往下滑了一下,差點撞到身前的陳酌。
但陳酌的反應太迅速了,一側身一把撐住沈季瑒往前傾的上半身,還特別細心地避開他的右胳膊肘。
「四哥,你昨晚是不是還有哪裡受傷了,沒跟我說?」陳酌等著前面的兩人走得更遠之後,才小聲問沈季瑒。
「沒有……」沈季瑒尷尬地穩住身形,跟在陳酌身邊,「就被抓了那一下。」
「你別瞞著我了,」陳酌的眉頭又輕輕皺了起來,「我都聞到你身上的藥酒味了。」
那是早上蘇木隨手給他脖子上抹的舒緩藥酒,沈季瑒認命一般地長嘆一口氣,解釋道:「……我早上睡落枕了,去找蘇醫生開的按摩藥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