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嶽棠是在恭維自己,仇恨天還是聽得很舒坦。
能把令對方難堪的事情講到讓其感覺到舒服,這個就是語言的藝術。
“哈哈哈……嶽小姐是否聽過這樣一句話?叫做一日為賊,終身為賊!白蛇寨的名聲太響,現在就算我不再做賊,也沒有人會給我一個做良人的機會。”
他這話說的不無道理。白蛇寨是整個東洲最大的一夥水寇,打家劫舍了上千年,名聲早已傳遍整個東洲。
仇恨天的名頭一出,誰都知道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大盜巨匪。他現在就算想回頭都回不了頭。
不過嶽棠早已為他想到了一條出路。
“別人不接納你,那是因為他們不瞭解你。仇寨主,我想跟你說的是,這世上任何事情都不是絕對的。只要你想做,辦法總比困難多。”
老仇這次來綿陰坊正是想要尋個正經營生,方才在外邊看了半天也沒想到一個合法賺錢的門路。如今嶽棠主動提起,他當然要好好請教一番。
“還請嶽小姐說得更詳細些。”
嶽棠梨渦淺笑:“獸潮將至的訊息,想必仇寨主已有耳聞。”
“倒是聽說過一些風言風語。”
“我想請問仇寨主對將來東洲的形勢如何看?”
“哈哈哈……嶽小姐想考教仇某?”
“不不不,不敢談考教,只是想聽聽你的看法。”
“依我看,東洲要大亂了。”仇恨天表情嚴肅,雖然他對形勢看得不甚清楚,但憑直覺也清楚,這次的獸潮沒有那麼簡單。
以他的腦子都能看得出一點苗頭,可見東洲之局已經壞到何等地步?
嶽棠並不打算給老仇上一堂戰略分析課,索性直接挑他能聽得懂的部分說:
“仇寨主果然眼光敏銳。那麼東洲一旦亂起來,什麼東西最貴?”
這個問題仇恨天從來沒想過。但順著嶽棠的思路往下稍一琢磨,便很快得出一大堆答案。也不知哪一個才是正確的。既然兩個人討論的是正經營生,那麼搶劫肯定要排除在外。
“是靈米?”
嶽棠搖頭。
“額,莫非是丹藥?”
嶽棠再次搖頭。
“難不成是法器?”
“這些都不是。最貴的……是安全!”
靈米、丹藥、法器等等這些東西都是有形之物,價格就算翻著翻的漲也有買賣的方法。可是安全卻是無形之物,這種產品根本無法量化,還從來沒聽說過誰賣過。
老仇嘬著牙花子,犯起了愁:“嶽小姐,理倒是這麼個理,可是安全這東西怎麼賣呀?”
“那還不簡單?仇寨主不妨放出風去,從今往後白蛇寨不再做水寇,改行做僱傭兵。只要出得起價格,白蛇寨便可以保護其安全。”
仇恨天一拍大腿!
“對呀!嶽小姐不愧是生意人,連這種買賣都想得出來。高,實在是高!”
白蛇寨的水寇賺的就是刀頭舔血的錢,讓他們改行賣貨根本行不通。嶽棠提出的這個方法還真是最適合他們的好營生。
賺錢的手段沒變,只不過攻擊物件從好人變成了壞人。攻擊方式從主動變成了被動。其他的,沒有任何變化。
兩句話的功夫,仇恨天已經對面前小姑娘的商業才能佩服得五體投地。
方法是個好方法,可是開啟銷路卻是個大麻煩。想到這個現實問題,仇恨天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又變成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
嶽棠笑問:“仇寨主何故憂愁?”
“嶽小姐,你的主意的確不錯,可是我的名聲畢竟不好。就算我說出這樣的話,也沒有人願意來請我們。”
老仇說的還是太客氣了。不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