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場的介紹人故意領著他去了一家民間借貸公司。
上一秒他心裡還在盤算借了錢再去賭幾把的時候,誰料一進門,就被幾個大漢摁下扣住,緊接著就發生了後來那些事。
此刻南婠和陸永良對視一眼後,不知何時積攢在眼角的淚水從她眼眶一洩而下。
陸永良把手裡那把小刀,毫不猶豫又猝不及防地刺入了他的心臟,自殺死在了她面前。
她以為她心裡會是開心的,恨了多年的父親,終於死了,還是死在她面前。
太多太多無法形容的情緒一瞬間滋生,藤蔓一樣纏繞住她的胸口,充斥著被利刃劃破胸腔的鈍痛感。
汽油味已經瀰漫整個倉庫,南婠壓著快崩潰的情緒,飛快跑到窗戶邊,跳窗一躍而下。
夜幕灰濛濛的。
她一瘸一拐地拼命往空地跑,身上撕裂的痛感在四肢百骸亂竄,她有些扛不住,眼前一黑,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
昏昏沉沉時,她的耳邊似乎聽到了呼嘯的消防警笛聲漸漸靠近。
爆炸聲和火光並未在預想中出現。
是得救了嗎?
……
南婠做了一個溫馨而美好的夢。
夢裡的她回到了小時候。
在夢境中,光怪陸離,縹緲虛幻。
陸永良沒有沾染賭博,也沒有和沈清鈺離婚。
老老實實在藥物研究所上班,這天是她和姐姐的生日。
陸永良雙手捧著蛋糕,笑容溫和,「璃蔓,璃婠,今天是你們的五歲生日,爸爸和媽媽一起給你們唱生日歌好不好」
沈清鈺滿眼都是幸福,嘴裡哼著生日歌的小曲,笑道:「我的小璃蔓小璃婠,以後你們的每一年的生日媽媽和爸爸都陪你們過,媽媽愛你們」
吹完了蠟燭,南婠置身面對著一片漫無邊際的黑暗中,沈清鈺,陸璃蔓,陸永良,他們頃刻間消失了。
她嚇得猛地睜開了眼,目光呆滯的望著天花板。
曲甜是第一個發現南婠醒來,握著她的手,激動喊道:「婠婠,你可算醒了」
曲甜朝門口叫喚了一聲,嗓音透亮,「醒了醒了!你們快進來」
南婠轉了轉頭,心有餘悸,好在手腳是有知覺的,暗暗鬆了口氣。
她抬眸看著站在面前的男人,想說點什麼,但喉嚨澀啞。
白霄拍了拍賀淮宴的肩,「表嫂醒了,那我就先走了」
賀淮宴:「辛苦了」
池修齊攬著曲甜,「我們也先走了,南大美女你好好休息」
曲甜:「婠婠,我晚點再來看你」
病房只剩下賀淮宴和南婠。
他拉著一張凳子坐下在床沿邊,伸手替她掖著被子,垂眸,定格她的面孔,「還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男人的手掖好被角,又撫摸著她的臉頰,南婠頓時眼眶通紅,哽咽道:「沒有」
「又嘴硬,從那麼高的地方跳下,你不要命了嗎」賀淮宴又氣又心疼。
水泥廠廠樓的二層,因為需要堆砌大量的貨物,再怎麼也比居民樓的二層高,南婠這一跳,要趟在病床多久還不好說。
南婠聲音悶悶的,「我是看準了牆角那裡堆有沙子才跳的,沒摔斷腿」
她抿抿唇,此刻有很多問題,她忍不住一股腦的問出來。
「我是怎麼被救出來的?水泥廠的廠樓是不是沒有爆炸燃燒?陸永良是不是真的死了?孟嵐蕙抓到了嗎?」
她想起什麼,抓著賀淮宴的西裝袖子,「我媽的骨灰盅,你幫我找人拿出來,看看裡面是不是有東西」
沒等賀淮宴出聲應話,她下意識摸了摸脖子,「我的項鍊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