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回想起,前天向家裡要錢辦新展時父母僵硬的神色,安陽整個人都因羞愧而有些顫抖。
「景程今天不接電話,不回訊息。」安陽嗓音嘶啞,磕磕絆絆地說著,連眼眶都由於劇烈的情緒起伏泛起薄紅,「是因為你告訴他這些之後他覺得麻煩,想甩了我?」
宋臨景卻如同聽到了世界上最新奇的事情般,竟輕笑出了聲:「抱歉,原來是我多慮了。」
「你們之間除了上床就沒有其他交流了吧?」宋臨景淡淡說道,「你似乎完全不瞭解他。」
隨後,他像是自言自語般感慨道:「景程太容易同情心泛濫了,我不可能對他說這些,沒人願意節外生枝。」
「他不會真心喜歡你,你和他也不合適。」宋臨景冷漠地看向安陽篤定道。
安陽卻在複雜情緒的推動下,條件反射地拔高了音量,羞憤地反問了回去:「那誰合適?你麼?」
「你們認識這麼多年,能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
宋臨景眉頭緊皺,像是終於被刺到了痛處,再開口時,語氣難免更加生硬:「安先生,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沒資格朝我發脾氣。」
他低頭看了眼時間,便站起身來,邊整理領帶,邊拎起兩盒包裝好的點心:「當然,幫你是有條件的。」
「你先回去和家人商量,考慮好了聯絡我,我們才能繼續往下談細節。」
說完,宋臨景向安陽稍一頷首,就轉身往門口走去。
「等等。」安陽突然開口叫住宋臨景,他死死攥著那一沓改變了他人生軌跡的資料,目不轉睛地盯著宋臨景高高在上的背影,極力壓抑著情緒,聲音微顫地問道,「我怎麼確定你真的能幫——」
「你只需要回去問你的父親。」宋臨景再次打斷了他,顯然早已不耐煩很久了,「問問他……恆瑞集團一直以來的掌權人姓什麼。」
「對了。」宋臨景像是又想起了什麼般,回過頭淺笑著睨了安陽一眼,輕輕晃了兩下手裡拎著的打包袋,「這家店是我們家糕點師傅退休後閒不住,景程給他盤下來解悶用的。」
「景程孩子心性,多數時候,哪怕看起來格外鍾情某些新鮮口味,其實都只圖個好玩。」
「但,舊習慣總是很難改掉的。」宋臨景故作無奈地搖搖頭,「再見,安先生。」
「字面意思。」
「別想太多。」
……
第4章
「怎麼了啊?是犯病了還是真被人下藥了啊?」
「應該挺嚴重,我剛看到曲經理喊景總去了。」
「笑死,誰閒得沒事給個破營銷下藥啊,費那勁。」
「人都這樣了,你不會說話就把嘴閉上!」
「就是就是!」
「之前碰到過一次,八九不離十。」
「不可能吧,scene算是這片最安全的酒吧了。」
「太嚇人了,救護車怎麼還沒來……」
「什麼時候能處理好啊?好不容易出來玩一趟,夠掃興的。」
門都還沒推開,亂七八糟的議論就雜著音樂聲湧了出來,鬧得景程頭疼。
他向來討厭麻煩。
剛開始打算開酒吧的時候,宋臨景就提醒過他這行不好做,當不了甩手掌櫃的。
景程一耳聽一耳冒,嘴上「嗯啊」的答應,行動上則照舊。
不過聯絡設計師弄裝修的同時,還能記得要跟本省口碑最好的安保團隊接洽,倒也勉強可以算是上心。
聽勸了,但只聽一半。
不過畢竟是搞夜場,靶向人群魚混雜,有誠心誠意出來放鬆娛樂的,就有裝模作樣使手段揩油的,這種風險難以規避,再好的安保也只能做到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