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景程的注意力瞬間被轉移了。
上次見到言瑒的時候,對方只說和新伴侶的感情很好很穩定,景程不是個特別八卦的人,再加上,他覺得他以大學時追過對方一個來月的身份來看,好像不太適合刨根問底地打聽,被誤會是餘情未了可就沒意思了。
所以他們帶著千千一塊吃的那幾頓飯,言瑒雖然好像也提到過,千千那位親哥過幾天才能來s市的原因是期末月,但景程也沒怎麼留意,甚至先入為主地以為對方的身份是老師教授什麼的,還敷衍地誇了兩句「高知分子好啊」。
當時他還納悶為什麼言瑒聽了這話後表情複雜,搞了半天,人家未婚夫是純情男大啊?
景程在心裡嘟囔著粗略算了算。
已知,對方本科畢業的時候自己大二,而自己下半年二十七歲,求言瑒高考的時候他未婚夫小升初了麼?
雖然景程沒得出個答案,但他顯然不是很能理解那位褚姓男大,為什麼要在最美好的年紀把自己綁進婚姻裡。
「這麼小?學長,你拒絕我的時候,不是說喜歡成熟穩重的麼?」景程話鋒一轉,隨口笑嘻嘻地問道,「換口味啦?」
「有沒有可能,我只是不喜歡太輕浮的呢?」言瑒挑挑眉,攻擊力很強地頂了回去。
景程:……
算了算了,他還有半年就邁入婚姻的牢籠了。
不跟他計較。
自知理虧的景程認栽般朝對方拱了拱手,捧著茶杯小心翼翼地嘬了起來。
可他久別重逢的言學長,卻絲毫沒有要放過他的意思:「不過啊,我倒是記得,你確實對清秀乖巧的年輕小孩蠻的。」
「忘了是哪次聚會,你喝醉了跟大家說,十六歲喜歡二十歲的,十八歲喜歡二十歲的,二十歲喜歡二十歲的……」言瑒笑容如清風般柔和,但字裡行間卻夾著尖刺,每個要拖不拖的尾音,都像是在給人挖坑。
回憶起了自己當時發言的景程,連多掃一眼宋臨景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心虛得「騰」一下站了起來,趕緊就要阻攔對方把後半句說全。
只可惜,言瑒做人向來把自己高興放在首位,當年在學校裡就是出了名的「又犟又軸」,還很惡趣味地喜歡悄悄摸摸地挑事看樂子,他往後一仰,熟練地躲過了景程順手飛過來的抱枕,然後將目光轉向宋臨景,盈盈笑著,意味深長地說道:「就算到了八十歲呀……」
「也還是要繼續喜歡二十歲的呢。」
言瑒將注意從宋臨景臉上收了回來,看著景程彎了彎漂亮的眼睛:「我還想問問你……怎麼?換口味啦?」
景程:……
確實。
他就是這麼想的。
景程破罐子破摔地在心裡預設道。
起碼直到跟宋臨景廝混上之前,他還是這麼覺得的。
他是發自內心地認為,自己會渾渾噩噩、醉生夢死到動不了的那天,現在也不是就不這麼想了……
只能說,宋臨景是個特例。
不僅是,還是個他打從心底裡希望兩人能儘可能長久地互相陪伴的特例。
但也只是希望。
景程不敢、也不願意奢求太多。
感情這種東西實在脆弱、易碎、虛無縹緲,而他覺得自己實在不是什麼幸運且意志堅定的人,靠硬撐硬熬守住某段關係不太可能,靠運氣機遇……
景程有些苦澀地扯了扯嘴角。
從小到大,他許過的願望就沒有一個實現了的。
所以後來景程都不許願了,他甚至覺得,不管是用什麼方式,只要由將這些真誠的欲求反覆強調,幾乎等同於向命運提供了靶子。
不是為了方便達成,看起來倒如同給意外的精準打擊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