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衣袖挽好後柏鬱澤很快撤開,明明他們椅子挨著椅子,身體離得不遠,偶爾肩膀還會碰到,可蘇洺依然在柏鬱澤退回去的瞬間,產生了不太明朗的情緒。
陸子晉正帶著彭希錄綜藝,中場休息接到柏鬱澤打來的電話,打了兩句招呼便點名要彭希接電話。
「柏總什麼時候對小演員有興趣了?」那次因著被下藥,彭希被送到酒店大床上,陸子晉壓著他做了個爽,這會兒還上著癮。
「放心,我對他不感興趣,你想怎麼玩兒都行。」看到蘇洺走近,柏鬱澤眼底那抹陰沉逐漸沉下去,很快雙眸變得清澈,「我家那位想跟彭希說會兒話。」
陸子晉對著休息區的人招招手,把手機遞給他,好整以暇地偏頭望著彭希,把他看得極不自在。
和最好的兄弟絕交,難受滋味不亞於失戀,蘇洺一直是個果斷的人,可面對彭希,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憋了許久才問出一句,「聽說你進娛樂圈了,現在過得好不好?」
那晚陸子晉沒剎住車,把彭希淦到肛裂,他在醫院躺了一週,陸影帝對他多多少少有些愧疚,直接把人護在羽翼下,給他資源捧他上位。
好多年沒錄綜藝的陸子晉,現在正帶著他一起拍真人秀,給足他鏡頭和閃光點如果沒有意外,節目播出後,彭希會在陸子晉的保駕護航下,迎來事業上的第一次小爆。
「可是……可是,陸子晉不是好人。」
「我樂意。」彭希深吸一口氣,壓抑著聲線說:「我受夠了被權勢踩到腳底下,隨意受折磨的滋味,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錢和權我總要佔一個,才不至於被欺負。」
「對不起。」
「說實話我現在心裡還有氣,所以暫時沒辦法跟你說沒關係,給我點時間,等這件事在我心裡過去後,我會再聯絡你。」
蘇洺很想在這個時候抽一根煙,下意識看向對面的男人,才想起柏鬱澤不抽菸,只嚥了咽喉結,想把喉嚨的酸澀嚥下去。
柏老爺子在保姆的指導下吃著藥,柏夫人正在和柏司影片電話,問他這兩天怎麼沒回家裡,柏鬱澤朝蘇洺抬了抬下頜,他一個字都沒說,蘇洺卻能明白他在問自己是否還要繼續和彭希通話。
他向柏鬱澤走過去,將手機放到桌面上,蘇洺面上淡定,和平時相比看不出變化,柏鬱澤卻敏銳地察覺到他情緒的異常。
他是半點都看不得蘇洺不開心的模樣。
尤其是為其他男人難過,光是這樣想想,柏鬱澤都有種狠狠收拾彭希的衝動,他牽著蘇洺的手指,蘇洺停下,回頭疑惑地看著他。
「想不想和我聊聊?」柏鬱澤被拒絕得多了,補充了句,「看你表情不太對勁。」
客廳的落地窗每天有專人打掃,每一個角落都擦得鋥光瓦亮,蘇洺抬眸便能從落地窗的反光裡看到自己的身影,面無表情,和平時沒有差別。
柏鬱澤是怎麼看出不對的?
他怎麼知道自己想找一個傾訴口子,把在心底憋著的話全部倒出去?
儘管以前蘇洺不承認,但現在無數證據擺到他面前,證明柏鬱澤是最瞭解他,最懂他的人。
帶來的心理衝擊,不亞於一場海嘯。
蘇洺快速搖了搖頭,「不用,我……我很困,想睡覺。」
柏鬱澤沒有追究蘇洺的變化,站起身理了理上衣,強勢地保持牽著他的姿勢,「上樓前先跟爸媽打個招呼。」
說的不是「我爸媽」。
少了一個「我」字,卻多了親近意思。
蘇洺被迫走過去向長輩說晚安的時候,有種和柏鬱澤是新婚夫妻,住一起過日子的錯覺。
他先走進臥室,掩著門只只伸出一隻手,指著旁邊的客臥,提醒柏鬱澤道:「阿姨說的讓你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