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蓉伏在褥子間怔愣著聽他軟聲告饒、請罪求罰。
這,這是御前行走的黎少監?眾人口中的那人?
襄君?歲蓉覺著這名諱好像有些熟悉,彷彿在宮內何處聽過,一時想不起。
許襄君冷笑,撥開他的手:「罰你?您是御前深受皇恩的大人,要巴結求捧的少監大人,奴婢有什麼身份敢僭越到大人頭上,還是請大人好生教習奴婢規矩。」
一聲聲『大人』,黎至聽得胸腔窒息,鬢角生出冷汗,指尖顫了又顫:「你別這樣說話。」
「是我的錯。」
許襄君轉身坐在床榻邊,瞧歲蓉一絲不掛跪伏的乖順。
她晦著眸子看僵站在不遠處的黎至:「看我。」
黎至聞聲落在床榻邊,本能不敢抬頭。但繃著頸不敢不聽,視線從地面貼著往上順著裙角抬眸,半分不敢偏側,戰戰兢兢生怕髒東西入眼。
看黎至這般謹慎畏縮,許襄君吊眸冷哂:「走近些。」
他身子釘死在原地,喉結急湧,『不』還在口中沒出音,許襄君輕諷:「別讓我說第二遍,我讓你走近。」
黎至眼中只能是她,但走近難免會瞧見一旁的那人,他冷汗涔涔,瞬間濕了內衫。
當下境地他不敢不動地挪步,目光也緩緩垂地,直到床榻前,他闔眼全然閉上,呼吸紊亂無序。
許襄君側眸,挑起歲蓉下顎,讓她抬頭:「你看我們的少監大人俊俏嗎。」
黎至渾身徹底繃死,吁吁喘個沒完,狠狠擰眉,胸腔倒抽氣,心緒惶悚不安。
歲蓉凝眸,此刻此正視黎至面容。
他一身清正身姿處處嵌透著文雋,眉眼五官被溫潤調和,纖長睫毛暈下的陰影對顯出鬢角隱忍的青筋。
削厲的下頜摻著溫潤氣,沒傳聞中的狠氣,翩翩風姿清新俊逸。
黎至震顫暈紅頸項看得歲蓉目光紅澀,指腹鉤緊褥子,不由自主說:「俊俏。」
黎至腦子轟得炸開,登時咬牙切齒,額角頸項青筋愈盛。
「恩,我們少監大人是俊俏。」許襄君伸手抵住他腰腹,重重落聲:「跪下。」
歲蓉驚著扭頭,瞪大眼看許襄君:「你在發什麼瘋?」
黎至想也未想,掀衣『撲通』屈膝跪在許襄君身前。
她指腹從腰腹因動作順著劃抵住他下顎,黎至身受這一路遊走,渾身顫著麻著僵著,萬般滋味渾攪,一時神思震盪膨脹,又急急喘出一口氣,喉結凝了一塊潮紅。
見黎至這樣聽話,歲蓉驚愕問許襄君:「你是何人?」
歲蓉震驚在御前行走的少監聽她的話中,說跪便跪?少監大人這般不要顏面的?
許襄君莞爾破顏,指尖挑挑:「這位妹妹問我是何人,你告訴她我是何人。」
喉間滾熱觸了她指尖,黎至嗓子嘶啞,低沉著聲:「夫人。」
許襄君滿意地笑出聲,伸手把褥子掀歲蓉身上,將人牢牢裹住,側眸瞧她:「聽見了?我是他夫人。」
歲蓉捏緊褥子,膽戰心驚:「可宮內沒傳少監大人有對食 」餘光游到枕邊木盒上,歲蓉將聲音穩了穩:「就算大人有對食,也不是不能再多增一人,大人受過奴婢服侍自是會喜歡的。」
「大人這等身份身側怎會只有一人。」
「 」
許襄君指尖錯力,生掐了下他。
黎至勃然大怒冷戾叱吒:「你住嘴!」
那人沒著半縷,他既睜不開眼也動不了手,實在可氣。
一腔殺意遮掩不住卻又無法,堪堪伸出手揪住許襄君膝頭裙子:「奴才這就讓人進來處置了她。」
這話讓歲蓉驚怕,嚇得捏緊褥子往床裡躲,驚怕目光在二人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