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我們在這兒陪著你。」雲覓舟說。
「不用,醫院裡細菌病毒多,別久待著。」季顏想了想,決定出去幫他們找個酒店。
村長顯然不是常住酒店的人,雲覓舟這人看上去也不靠譜。季顏在街道上穿梭,皺眉搜尋著酒店的影子。
索性這鎮子也沒多大,鎮上最好的酒店就在醫院附近。季顏拿自己和雲覓舟的身份證開了兩間套房。
村長本想補錢給季顏,讓季顏給拒絕了。像是看出來季顏不缺錢花,雲覓舟也懶得提補錢了,跟季顏調侃了幾句便催促她趕緊回去了。
將他們安頓好,季顏卻沒有立刻返回醫院。
她腦子裡一直在想,她有義務保障一同跟來的雲覓舟和三丫頭的安全,也理應照顧熱心善良的村長,但是宋南雪——
她有什麼理由繼續管他的死活呢?
季顏站在醫院門口臺階旁,緩緩點了一根煙。
今天一天抽了不知道多少根煙,要是讓薛書珩知道了,一定得數落她幾句。
冷風將煙霧吹得散亂,季顏也隱隱感覺到寒冷,不由得收緊了自己的大衣。
剛才走出門時她無意回頭看了一眼,看見宋南雪沖她緩慢搖了搖頭。她知道這意思:讓她不要離開他。
回想起結婚那夜他神氣十足的樣子,堅定無疑的認為他從此能自由控制和折磨季顏。
季顏簡直想笑。
這才過了多久,對她搖尾乞憐,重新叫她姐姐,一副離不開她的樣子。
她什麼都不必做,只需要現在給宋叔打電話,派人來把他帶走,就可以很長一段時間免除他的騷擾。
但她偏偏不想。
她更想看到這裡的醫生不熟悉宋南雪的病情,無法對症下藥,把他疼得死去活來,最無助的時候還偏偏沒有人在他身邊。他那麼怕孤單的人,這足夠把他折磨瘋掉。
那場面,該是什麼樣的?
宋南雪會不會像從前一樣,玩笑似的讓她在他的墓前放幾瓶可樂?
腦中浮現著過去的場面,季顏的手指忽而微顫,只抽了三口的煙驀然掉落在地上。
「混帳東西。」季顏低聲呢喃一句,靜靜看著地上菸頭細小的聲紅光。
季顏滅了煙扔進垃圾桶,慢慢調頭走回醫院裡。
按理說醫院這樣的地方應該是徹夜明燈,但這鎮上的小醫院黑黝黝的,只有側門旁小小一間急症室的亮著。
季顏兩手插在大衣口袋中,低著頭慢慢走在昏暗的走廊裡。
宋南雪那間病房裡只有他一個人,病房裡開了燈,站在走廊一眼望去就能看見那微光。
以前的季顏做夢也沒想過有一天他們會鬧成這樣。
季顏走進病房,立在床前看向宋南雪。
「說,哪裡不舒服。」
不知是不是這一趟出去太久,宋南雪的狀況變得更糟,已經有些睜不開眼,聲音也微弱的厲害。
無奈季顏只能蹲下來,湊近了他。
「疼。胃疼,腿疼,頭疼。」宋南雪低低的說。
「退燒沒有。」
「不知道。」宋南雪低咳幾聲。
「不知道?」季顏忍不住冷笑了一下。
「頭很暈,很冷。」宋南雪說。
「那就是沒退燒。」
「嗯。」宋南雪低低應了一聲,慢慢伸出手摟住季顏的脖子。
他的臉近在咫尺,滾燙的額頭幾乎要碰到季顏的臉頰。他想讓季顏像以前一樣觸碰他的額頭,確認他有沒有發燒。
「放開。」季顏說。
「……」
「放開。」
宋南雪不說話,季顏的眉頭擰起,伸手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