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兒只有一個房間。」季顏說。
「我睡沙發。」宋南雪應了一聲,喝了一口咖啡,又笑說:「姐姐,這咖啡也很好喝。」
季顏感覺有些頭大,擺擺手往房間裡走,「普通速溶咖啡而已,少喝點,馬上要睡覺了。」
「姐姐,你要睡覺了嗎?」
「嗯。晚安。」
季顏一面說著?一面走進房間,順手關上了門?。
低低一聲「砰」,隔開了他?們兩人。
宋南雪坐在茶几前,手捧著?馬克杯,沉默望向那緊閉的?門?。
她倩麗的?背影十分短暫,像是迫不?及待要逃離他?的?視線。
捂久了的?咖啡杯逐漸變得燙手,宋南雪低頭,看向自己?淌血的?掌心。
今天一天傷口不?知道崩裂多少次,他?也一直沒有換繃帶,現在早已變得髒汙不?堪,甚至把?潔白的?馬克杯都染了血。
宋南雪木木的?抽出幾張濕紙巾,慢慢擦拭著?馬克杯外壁,把?血跡擦的?乾乾淨淨。
指間布滿密密麻麻的?刺痛,宋南雪索性把?外面的?紗布一起拆掉,露出那傷痕累累的?手。
細細的?傷口仍在冒血,像蜿蜒的?溝壑綿延在他?手中。低頭看了片刻,宋南雪的?視線又變得模糊起來。
他?越發深刻的?意識到,全世界只有他?是形單影隻的?。
從民政局分開後,他?和?從前很多次一樣獨自回到家?,但今天剛一回去就見到了宋吟。
其實不?止在國內,僅僅在仰城父母就不?止這一套房,但他?們每次回來一定要來這裡。
近幾年他?們開始和?宋南雪有溝通了,但也無非是些高高在上的?指責和?教訓,宋南雪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這次也一樣,看見宋吟,他?毫不?猶豫直接轉身?離開了。
但宋吟叫住了他?。
「宋南雪,過來。」宋吟命令著?。
她穿著?一條香檳色絲質長裙,因為屋裡暖氣足,也沒有穿外套。
十厘米高跟鞋、精緻的?妝容、昂貴的?珠寶……雖然年歲已經不?小,可她還是當年那個艷驚四座的?女明?星,歲月沒能在她臉上留下痕跡。
不?過宋南雪跟她像是反義詞,憔悴蒼白、傷痕累累,渾身?看不?見一點光彩。
宋南雪自己?推著?輪椅過去,但只是到門?邊,沒有進去。
與宋吟隔了好幾米,宋南雪低著?頭,不?言不?語。
「你已經畢業了吧?現在在做什麼。」宋吟問。
宋南雪不?說話。
「抬頭。」宋吟的?聲音冷下來。
宋南雪抬起頭,眼裡沒有半點光,空蕩蕩看著?前面,偏巧不?看宋吟。
果然,宋吟的?眉頭又緊緊皺起。
總是如此,上一次交談也是在宋南雪的?不?回應中不?歡而散。
不?過今天稍有些不?同,兩個人還僵持著?,樓梯上忽然傳來輕快的?腳步聲。
下一秒,一個穿著?運動裝的?小孩跑下了樓。他?看上去只有三四歲,頭髮卷卷的?,眼睛又大又亮,白淨的?小臉肉嘟嘟,是個可愛到罕見的?小孩。
「媽媽!媽媽!」小孩手裡抓著?一包小熊軟糖,歡天喜地遞到宋吟面前,「媽媽,我想吃這個!」
宋吟接過來看了一眼,緊皺的?眉頭慢慢鬆開,低頭對小孩說:「你最近換牙,不?可以?吃這些糖果。」
小孩自然不?滿,蹦跳著?想要拿她手裡的?糖,「媽媽媽媽,我想吃嘛!」
宋吟無奈,把?糖果放到一邊,俯身?抱起了孩子?。
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