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衡看著鄭禹抿著唇沒有說話,忽的,他極其氣惱猛地踹了桌子一腳,桌子被踹的向前猛烈一滑,桌子上的酒跟杯子噼裡啪啦的掉了下來碎了一地,本來就亂成一片的地方變得更是一片狼藉。
洩憤完後,顧衡誰都沒理,轉身便走了,這次再也沒人敢攔他了。
他鬧的這麼兇,鄭禹也沒生氣,而是唏噓的搖了搖頭任由顧衡走了,而他負責幫顧衡善後。
戚榕明送顧衡回了家,顧衡這會兒的狀態看起來駭人極了,雙眼赤紅,雙手緊握成拳頭,像是有什麼事情急於宣洩卻只能憋在心裡似的。
戚榕明不放心,想在顧衡家裡住下,卻被顧衡冷言冷語的趕了出去,把他氣了個半死,氣哼哼的跑回了家,發誓以後不在管顧衡的事,卻又忍不住的擔心,最後沒辦法的撥通了一個電話。
「餵?沈哥,我是戚榕明……」
「餵……」電話那頭的聲音帶著濃濃的疲憊,聽的戚榕明心裡有些發緊。
「沈哥,你……最近有時間嗎?可以來看看顧衡嗎?他最近……不太好……」
電話那頭沉默了,過了許久,沈清舟才問道:「他……怎麼了?」
戚榕明將最近發生在顧衡身上的事情講了一遍,極力的描繪著顧衡的慘狀,說的自己都快要掉眼淚,希望沈清舟無論有什麼事情都可以放下來,希望他能來看看顧衡,哪怕就只是打個電話也行。
然而聽完了一切的沈清舟卻又是一陣沉默,這次沉默的時間比上一次還要久,然後他道:「顧衡現在最不想接到的就是我的訊息。」
……
而另一邊的顧衡,一回到屋裡便將仰躺在了床上,拿手捂住了眼睛,可即使是這樣,他還是覺得屋子裡太亮。
他關上了燈,拉上了窗簾,讓屋子裡黑的幾乎看不見手指。
他恐懼黑暗,但卻只能在黑暗裡冷靜下來,只有這樣他才能感受到自己還活著。
顧衡的心臟在咚咚咚的跳著,很響,不知道是因為酒精還是因為他想起了沈清舟。
他真的很想見沈清舟,他從來沒有這麼思念過這麼一個人,他也知道沈清舟現在也一定很想念他,很希望他能陪在他身邊,但是他不能。
沈清舟雖然沒有明說,但顧衡明白,不讓他去見他是有理由的,這個理由應該是春草,具體是因為什麼顧衡不知道,但他可以理解沈清舟,並且相信沈清舟。
他們有著別人看不懂的約定,他們會再見面的,只是早或者晚的問題。
顧衡想念沈清舟,卻不想讓沈清舟聯絡他,因為他知道沈清舟聯絡他的時候,就是……
接下來的事情顧衡不敢去想,他現在只能獨自難過,獨自從恐懼黑暗到習慣黑暗。
第二天的顧衡去給沈清舟打了一筆錢,現在沈清舟的花銷一定很大,他現在能做的只有這個,除此之外他還給鄭禹打了一筆,他不知道鄭禹借給了沈清舟多少,但是他給鄭禹還的肯定比他給的多得多,他不想讓沈清舟欠鄭禹的人情。
在此之後,顧衡又開始了幾乎忙的停不下來的生活,直到過年才有了讓人喘息的時間。
與往年不同的是,今年的新年只有顧衡一個人,有那麼一兩分的新奇,但更多的是九八分的無法疏解的悲傷。
過年的時候戚榕明喊了顧衡去他家,被顧衡拒絕了,這樣一個人的生活他總要習慣的。
年間總要比尋常日子熱鬧些的,顧衡知道除夕這天怎麼過,他在沈清舟家裡學會了。
他要給自己做一頓豐盛的年夜飯好好犒勞自己,然後把電影片道調到春節聯歡晚會,不論看不看總要聽個響,最後在過了凌晨的時候對自己重要的人說新年快樂。
顧衡也這麼做了,只是他做的飯一如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