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前幾日的囂張跋扈,輔導員面色蒼白如紙,低頭整理桌面,看見程曼爾後,冷冷哼了聲:「沒想到啊,一個學生妹,這麼有本事。」
程曼爾無視她話中暗指:「做人還是不要拜高踩低的好。」
「你不是嗎?」輔導員睨了她一眼,「是我小看了你,鍾可星和曲允桑也小看了你,你居然能……你不也是拜高踩低仗勢欺人?你以為你好到哪兒去!」
「我也是。」程曼爾承認得坦坦蕩蕩,「我用你們的處事方式反過來對你們,有哪裡不對嗎?」
輔導員不願與她爭辯這個,擺出長輩姿態直踩痛點:「小小年紀就學會出賣自己身體,甘願當人情婦?要點臉吧。」
她藏在身後的手暗暗握成拳,一臉平靜,冷嗤道:「我要是要臉,現在走的就是我了。」
第五天,鍾可星和曲允桑還是沒有出現。
自她上了孟昭延的車後,她們就像憑空蒸發了一樣,曲允桑是班長,有學生在班級群裡問,同宿的人只說,她們前幾日早晨被家裡人接走後,再也沒回來過。
這麼……快嗎。
程曼爾出神地盯著微信裡給她發支付密碼那人的頭像,打了一串字,又刪掉了。
她不確定對方是誰,又認為不可能是孟昭延本人。
如今事情幾乎算塵埃落定的階段,甚至速度、結果都大大出乎她意料,她當初所求,不過是要回助學金,正常完成學業,不再受無謂欺壓,連錢也未向他討過,她可以自己打工賺。
那句「你什麼都不用付出」,簡直像騙三歲小孩的。
程曼爾不信,她只信商人不會做虧本生意。
思慮片刻,她料想手機號碼與微信裡是同一個人,可能是助理之類的,卸下心理負擔,撥了過去。
寧城cbd地段,那棟高達兩百米的地標性建築於半年前完工,卻遲遲未有企業認領入駐。落成時眾人猜測,如此規模,大抵是某個大集團的新分部。
而一月前,它正式更名為明鄴科技大樓的同時,已有媒體拍到數位醫療模型研究領域的高階人才出入。
內部,孟昭延正聽一些他物色的管理層候選人做競聘演講,並示意他們暢所欲言,不必拘束。
不算正式面試,氛圍卻緊張得像面試,實因底下那位在座眾人都只聞過大名,未見其真人的話事人,全程不顯山不露水,深不可測,實在摸不準到底誰最後能獲得這個年薪三百萬的香餑餑。
當他聽見某個觀點微擰起眉頭時,明明只是很淡的表情,卻讓眾人感受到一點厭蠢的不耐煩。
意外的是,他明顯偏愛一位言辭圓滑,話裡話外都像在畫大餅的競爭者,讓一些人心中不忿,覺得傳得神乎其神的孟家長子眼光也不過如此。
敲門聲響。
眾人詫異,連手機都關機的場合,誰敢來打擾?
孟昭延的助理阿明拿著一個震不停的手機進來,雙手呈上,男人接起後,眉眼冷淡消減,微微偏頭,是耐心傾聽的模樣。
聽了陣,他臉上出現了觀看兩小時競聘都未出現過的溫淡笑意。
「有空,明天我讓人去接你。」
程曼爾差點把手機都摔了。
她剛剛一口氣說的是:「請問您是孟先生的助理嗎?您能幫我問一下他明天有沒有空嗎?如果沒有的話,我可以等到他有空的時候,我想親自跟他說一聲謝謝。」
話落,耳畔落入一道溫醇低沉的男聲,手忙腳亂大腦宕機之際,她居然直接把電話掛了。
會議室內眾人還不知發生何事,只看見男人和緩不少的面色上,眉宇又逐漸皺得比方才都深,卻不是看他們那樣厭蠢,而像是……無奈。
孟昭延沉默許久,才把電話遞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