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下是白皙纖軟的頸,被牢牢掌控在一隻脈絡紋理凸起的手中,猶如一盞花托。
良久。
男人微微後撤,貼心留出她應答的空隙。
「知道答案了嗎?」
程曼爾胸口起伏激烈,兩手無力地抵在他胸膛,一向輕細的聲線似在軟骨水裡泡過一晚上,聽得連她自己耳根也發燙。
「孟先生——」她嚶嚀出聲,又被打斷。
持續不斷的啄吻,把一句「我知道了」吻得詞不成詞,句不成句。
最後,程曼爾以一種認輸的姿勢,雙臂箍住他脖子,埋首在他難得見褶的西服下,尾音綿長:「我想回家……」
他等了會,呼吸平復,才啞聲說:「好。」
阿明上車時,主打一個目不斜視,恨不得自己是個機器人,腦中指令只有安全開車,而不是餘光非要往後排掃。
其實也看不清什麼,但正是這不分明又重合的兩道影,才令人想入非非。
緩了一陣,程曼爾就著他西服來回蹭了蹭臉,悶著嗓:「孟先生,你是故意的嗎?」
「剛才不是故意的。」
她搖搖頭,腔調也變了:「不是,我是說,那個蛋糕,還、還有後面的海棠酥……你每天都給我送,你是不是讓我想起你……故意的……」
程曼爾把完整一句話講得七零八落,拼湊出一個讓他想了很久,卻並非是因為想不明白的意思。
「我每天吃,想到你……都會……他們罵我,罵我……好多人和、和那個女的一樣……我想到你了……忍不住的……」
孟昭延聽明白了,溫熱濕意穿過面料滲到肌膚上,摟在她腰側的手也緊了緊。
「為什麼不來找我?」
她泫然若泣,頂著哭腔,又答得字正腔圓:「我把你拉黑了……」
是啊,他差點忘了,這小白眼狼,每年跟彭慵和方有容道新年快樂,連阿明都能看見她朋友圈,偏偏他發過去的訊息,每句話都帶著一個刺目的紅色感嘆號。
孟昭延於暗處笑了笑,聲中有些未散盡的啞意:「你可以讓朝月告訴我。」
「你妹妹,那是你妹妹……」程曼爾又猛猛搖頭,眼淚在他西服上暈出一片水色,「我、我不過就是個……見不得人的……那可是你妹妹……」
「那阿明呢?你不是還留著他聯絡方式嗎?」
突然被點到名的司機先生下意識把車速放緩,怕等會程小姐說出什麼驚天駭人的話。
然程曼爾好像又想到什麼傷心事,伏在他肩頭低泣,忍得肩膀一抽一抽的。
孟昭延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忍,只輕輕揉捏她的肩頭。
哭了好一陣,程曼爾也沒講出個所以然,倒是話題又拐了個彎,拐到不知哪個去了。
「為什麼啊……為什麼要帶我出去丟人?我、我連五十厘米的餐盤都擺不對!」
算了。
他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無可奈何地強調道:「是五十五厘米。」
就這麼無厘頭地哄了一路,抵達山上,孟昭延把她抱回從前的房間,提早收到訊息的方有容幫她換好睡衣後,他又親自餵了半碗醒酒湯。
餵得還是比較順利的,只是程曼爾一勺分成了三口喝,需要足夠耐心,才能半哄半騙勸她喝下。
隨後,程曼爾又自覺躺進瓦松綠的被子裡,荔肉白的衴上,僅露出一對眼,眸光睏倦渙散,翅睫扇動,「孟先生,我要睡了。」
孟昭延拂開她額上幾縷發,俯身,落下一吻。
「晚安。」
程曼爾順著這陣陰影闔上眼,額上的溫熱觸感轉瞬即逝。
主臥的法式對開門傳來吧嗒一聲,她在這聲中又睜開雙眼,澄亮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