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是正常的,我都試過好幾回……」
身旁人忽然聲止步停,程曼爾茫然地轉了轉頭,「走啊,怎麼停下了?」
她又揉了揉眼睛,「朝月?我——」
程曼爾只驚了半瞬。
畢竟那股溫淡的,帶些木質調的茶香太過特別,今日還似摻了些別的香感,有點檀香調的醇厚。
她衣服上都是狗毛和泡沫水,和向來手感舒適柔軟,又帶挺括感的西服緊緊貼合在一起。
人也是。
後腦勺被一隻溫熱的手包住,源源不斷往她身體裡渡入奇怪的感覺,頰側蹭到了領結,硬硬的。
程曼爾被擁入懷中的第一反應是,把都是濕狗毛的手半擺出個投降姿勢,萬萬不敢再碰他身上了。
「孟先生?」她動了動腦袋,又被摁住,細聲提醒,「我身上都是狗毛,很髒。」
而且她眼睛還很疼,想去沖水。
「哭什麼?」
「啊?」程曼爾怔住,反應過來,「沒哭,是小狗的洗澡水濺到眼睛裡了。」
她分明聽見,男人舒了口氣,身上環抱的力道也鬆了幾許。
孟昭延鬆開她,涼涼眼風掃過在一旁垂頭裝看不見的妹妹身上,聲色冷峻:「帶路。」
聽見水流聲後,程曼爾本想彎下腰自己沖洗,卻被攔住。
下一秒,半邊臉連同耳朵也嵌入一掌裡,抵在下頜的大拇指微微用力,使她抬頭。
眼皮一涼,水覆上眼睛,沖淡了刺澀感。
他沒做過這種事,動作溫吞,指腹沾了水,從眼頭劃到眼角,長睫在指下被壓住,略過後又根根分明地翹起,來回一遍又一遍,細緻得像在描摹她的眼型。
程曼爾安靜仰著頭,有水流自她面頰滑落,漸漸聚在圓弧形的下巴上,似下完雨後的屋簷。
天空如潑了金墨,身後的山林也渡上了一層昏濃暮光,光線把女孩深色衣服上的白色狗毛照得分明,有些凌亂狼狽,偏偏面前垂首的男人衣冠濟楚,天生矜貴。
一個仰著頭,一個低垂首,從特定的角度看,像要在夕陽下親吻。
孟朝月悄悄把這幕拍下來了。
「三小姐。」彭慵悄然出現在她身後,眼神深凝。
「嚇我一跳彭叔。」孟朝月忙把手機藏起來,怕彭叔讓她刪掉照片,「你……怎麼是你送大哥過來的?阿明哥呢?」
彭慵緩緩抬起一笑,眼角堆起褶。
「發我一份。」
孟朝月舒了口氣,「好說好說,大哥也真是的,讓曼曼自己沖一衝不就好了,搞這麼麻煩,玩什麼小情侶的把戲……」
彭慵看著孟昭延長大,後面歇下來後,又親眼見著程曼爾的到來與離開,他無比清楚各種因果緣由,也知這條路有多坎坷難走。
但偏偏有人,從未放棄過。
他依然笑,遙視不遠處兩人的眼中,多了份瞭然。
「你大哥在程小姐身上,可從沒怕過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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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睛時,還蒙著層水霧,一時看不清眼前人。程曼爾下意識拿手揉,又被逮了下來。
「別揉了,眼睛都紅了。」
孟昭延的聲音出現在此起彼伏的狗叫聲中,有點詭異。
她垂下手臂,不停眨眼,「孟先生,你怎麼來了?」
他這麼明目張膽出現在孟朝月的地方,儘管社交媒體上找不出他的照片,但那臺車還是有些指向性的。
「不是說晚上見嗎?」
眨眼時,視野如一扇被擦掉水霧的玻璃,逐漸清晰。
男人身形高大,幾乎擋住她眼前大部分光線,將她籠在陰影下。
逆光中,他輪廓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