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品?」
「比我好。」
「你——」孟京良被他的?回答噎了下,沉默間,還算優雅地執起杯耳,飲了口茶。
孟昭延覺得自己說的?是實話,但並不願多餘解釋。
她的?美好和曾予他的?救贖,反襯得他圖謀多年的?手段,卑劣不堪。
孟京良緩下這口氣後,再度字字擲地:「我認真問你——」
「我也是在認真回答您,您問完,該我問了。」孟昭延把降壓藥擺到檯面上,「這些年,您配合別人放出的?聯姻訊息,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他頓了頓,微貼椅背的?坐姿猶如一株雪松,寒潭深眸勻出點點漫不經心,逐字逐句:
「但是,我需要聯姻嗎?」
並非在問,而是在諷孟京良這些年的?功夫,無謂得可笑。
孟京良沉默了,犀利深邃的?眼?瞳裡,藏匿著無奈。
他的?長子?太年輕,又成?長得太快,比當初的?自己出眾不止,卻不知到底是從哪裡開始脫離掌控的?。
說不上來是不是受東亞家庭根深蒂固的?父權觀念影響,虞徽瑤不止一次埋怨過他古板守舊的?想法,或者說,他年齡越大,越害怕在子?女面前丟失這份威嚴。
老二和麼女倒還好說,有點性子?,但總歸是怕自己的?。
獨獨這個長子?,表面看上去端方守則,恭順禮讓,讓人無可指摘,只有孟京良自己知道,他不怕自己。
這份不怕,來源於?他早早脫離掌控。
「不需要。」
孟京良坦然承認,若他和祖輩運營集團多年,還需要靠後輩聯姻維持,那將沒有任何意義。
但是。
「但你的?妻子?,必須是一個合格的?大家閨秀,以後還要幫你經營人情關係,各處周旋,這種事情,是你嘴裡的?普通家庭女孩,能做得好的?嗎?」
「我會教她。」孟昭延退了半步,把早已淘汰的?想法端出來穩固局面,免得孟京良真被氣到發?病。
沒成?想,這句話也是一個試探。
「你還真想娶?你——」孟京良頭有些發?脹,下意識想拿藥,手指在桌子?底下蜷了蜷,剋制住了,「不行!這是能教得會的??你妻子?以後要面對的?都是什?麼人,你不清楚?」
「清楚。」孟昭延被試了一道後,說出下句話前,貼心地擰開了藥瓶,「我原本也不想教了。」
「既然你覺得教不會,以後,她想做什?麼做什?麼,人情關係,由我來周旋就?行。」
孟京良果真倒出了藥,一把扔進嘴裡,飲了大口茶吞嚥,耳後透著薄紅。
離譜!
想做什?麼做什?麼?
這是他們?這種家庭,最不能犯的?忌諱。
明明孟昭延小時候,他不厭其?煩叮囑得最多的?也是:「你肩上承擔的?是家族的?未來,做任何事情之前,都不能隨心所欲,肆意妄為。」
這下好了,他隨心所欲了,還要縱那小姑娘肆意妄為,想做什?麼做什?麼。
太離譜!
「你要清楚,你肩上的?——」
聞言,孟昭延直接起身,隨手拿起撕成?兩半的?檔案袋。
「我這次回來,一是讓您瞞好這個訊息,二是不要再查她的?底細。」
「當然,您要查,我也攔不住您。」孟昭延口吻平靜,既無尋求他認可的?態度,也無絕對翻臉的?意圖。
「但不管您查出什?麼,也都攔不住我。」
轉身離開,門鎖擰動?,咔噠,開啟,關上。
孟京良等腳步聲漸遠,才?捂著疼痛難忍的?胸口,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