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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金絲眼鏡修飾得他臉型與氣質更為斯文與儒雅,「你父親是不是該出?殯了。」

程曼爾垂下手臂,勉強扯動了下唇角:「是的。」

「我陪你過?去看看。」

焦躁神?經短暫平靜下來,程曼爾帶著周院長回老宅,殯儀團隊正帶著血緣關係較近的一些後輩做最後的儀式。

「小?程,你父親以前對你很不好,你為什麼?還願意為他辦身後事。」

程曼爾站在人群外圍,看靈堂中央的花園圍著一張灰白遺照,口吻淡漠:「因為我恨他。」

「我不信神?佛,不信人死後有靈魂,但如果有,程傅石會看著他生前最討厭的女兒風風光光送他下地獄。他做的事,也只配下地獄。」

她的話?惹來前頭一些不明恩怨,只是為來看一熱鬧的鎮民回頭打?量,程曼爾沖他們笑了笑,繼續說:「但如果沒有靈魂,人死了就死了,他也得不到這裡任何一張金銀紙錢。」

「周院長,我是不是……很奇怪,很狠心?」

她再次問出?這個問題。

偶爾,程曼爾會錯覺她成為了自己最討厭的人。

她的狠心與程傅石對她的不相上下,雖不停安慰自己,她是被逼成這樣的,並非無緣由的恨意,且每當她對陌生人懷揣善意時,對原生家庭的恨意將再度被放大,提醒她,這是她黑暗的、猙獰的另一面。

程曼爾總忍不住懷疑,這是不是他們此生父女一場,唯一的相似之?處。

然後她聽見一個和孟昭延一樣的答案。

「不是。」

「小?程,我不會勸你放下仇恨。」周院長語重心長,「相反,你要時刻謹記這點?,提醒自己,不要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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