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急嗎?沒想到也有一天,手眼通天之人,也要為了她的去向?,來跟他低聲下氣吧。
施安深吸口?氣,走進?店裡,問老闆要了份程曼爾心心念唸的餛飩麵,等到電話再次打來時,他終於接起。
「她在哪?」對方單刀直入,不做任何轉圜。
施安用起對喬姃那套的說辭:「她很好,也很安全。」
「很好?」
施安莫名聽?出了些咬牙切齒的意味,完全不符印象中?那溫文爾雅,永不亂方寸的模樣。
「爾爾生病了,也叫很好嗎?」
「既然你知道她生病了,就不要再抓著她不放了。」施安邊說邊環視店裡環境,還是想不起來程曼爾什麼時候來過這裡吃餛飩麵。
「第一回 見你我就說過,我既然能在她家過夜,肯定比你知道怎麼照顧她。」
那時,兩人還各佔一裡一外,寸步不退。
程曼爾卻不在他懷中?。
爾後,孟昭延將人抱起,大步越過他,徑直闖入他與?她的世界裡。
男人側靠在落地窗前?,眼中?一片大雪茫茫,瀰山遍野的雪暴封住了世界的最後一點生機。
他不接施安的話,固執問:「她還在寧城嗎?」
「如果?你真的關心小曼,想她快點好起來,就不要出現在她面前?了。」
聞言,孟昭延的回憶也短暫陷入重?逢那夜。
那時,他自詡比這個在程曼爾家中?的男人優秀許多,她下意識親近他的反應,也讓他幾乎沒把施安放在眼中?過。
他覺得自己贏得徹底,無需費心做無意義的比較與?競爭。
後來知道施安曾在她生病時,寸步不離無微不至地照顧許久,直至她好起來。
勉強算他惜敗一局吧。
但程曼爾愛他,等於立於不敗之地。
直到現在,他不曾放在眼中?的少年,可以理直氣壯地與?他說「不要出現在她面前?了」。
沒有反駁的立場,更?沒有反駁的底氣。
她愛他,卻從頭?到尾,都沒有選過他。
施安抓住這等同?破綻的沉默:「孟先生,你們相識多年,如果?我沒猜錯,一直在後面針對小曼的人,和你有關係吧?」
電話裡傳來一聲細微隱忍的嘆息,和一聲「是」。
「還記得我說過的……」施安目光移至窗外,天地用雨水織成一張令人寸步難行的網,「你強行把她留在身邊,總有一天,這些事?情會成為別人攻擊她的武器,你卻說,沒有人能再傷害她。」
他搭在桌上的手逐漸緊握成拳,「你說得沒錯,原來傷害她的一直都是你啊。」
「施安先生,我會親自向?她道歉,請你——」
「道歉有用要警察幹什麼?」施安一股火噌地燒上頭?,「你以為小曼猜不到是因為你嗎?她這麼聰明,肯定能猜到,可她從頭?到尾都在怪自己,焦慮症發作的時候還哭著問我,她到底做錯了什麼。」
「她唯一做錯的,就是認識了你!」
耳邊似乎有個音響,一直重?復播放著這句話。
十年前?,他想把程曼爾接回身邊養著時,舅舅也曾暗示過,當下不合適。
意指,他能力不足,暫時無法頂著父親的壓力護住她,不如留她在鎮上,平安長大再說。
程曼爾十八歲,舅舅將人交給他時,還說過一句話。
「她能憑一己之力逃出那個吃人的家,很不容易的,你如今也成熟了不少,好好保護她,別讓她再吃一點苦了。」
到頭?來,她吃到的苦,全是因為他。
「孟先生,放過她吧。」
一記重?錘,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