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朝月瞠目結舌。
「什麼意思!我不就讓曼曼這周都?留在?鎮上陪我嗎,他至於這麼記仇,我可是他唯一的妹妹……」
程曼爾把航空箱放上專門運送貓狗的車廂,揉了揉耳朵,打斷身後?人怨氣衝天的攻擊:「朝月,不要跟他一般見識,我也好累,但我們?硬氣點,都?不坐你哥的車。」
「曼曼……」孟朝月態度瞬間一百八十度大轉變,顯然不夠她來得有骨氣。
最後?,由?程曼爾帶著一個「閒雜人」,坐上了一輛埃爾法。
兩人都?累極了,到藜水鎮時,車子?停在?僻靜的陰涼處,離午飯還有一個小時,無人打擾。
雖說這一週的拍攝,有鏡頭外隨時跟著的保鏢,和製片人意味不明?的叮囑,但兩人是實實在?在?什麼髒活累活都?願意做,讓眾人也心平氣和接受了這「特殊待遇」。
濃烈的中藥香瀰漫車內,保姆車內坐著的「保姆」,正小心翼翼捲起?程曼爾的長裙,將搓熱的藥油敷到她積淤的膝上。
程曼爾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實在?不習慣別人把她當無自理能?力的嬰兒?照料,可週圍跟著的人只有她自己這麼認為?,且無一不傳承了頂頭上司的理念,極力說服,滿嘴歪理。
胳膊肘拗不過大腿,總而言之,她繳械投降。
這人也是孟昭延聽聞她在?石壁上跪了一小時,臨時找來的醫生兼貼身助理,至於她一小時前剛說完的話?怎麼就傳到他耳朵裡,程曼爾沒法去追究,因為?都?是他的人。
女人給她戴上了護膝,下車前,恭謹地通知她:「程小姐,攝製組下午會放假,今天您就好好休息吧。」
……
連那句她隨口抱怨的好累,也傳了啊。
程曼爾硬生生受了這「好意」,正準備下車,側邊衝上來一人,直直跪到了她面?前。
有孟昭延的保鏢在?,能?出現如此唐突的狀況,實在?意外。
保鏢後?知後?覺地上來拖開披頭散髮的女人,那一句句聲嘶力竭的「小程」,讓她回過神來。
「放手。」她冷聲吐出兩字。
袁鳳葉幾?乎是爬到她面?前來,涕淚橫流地哭訴:「我對不起?你小程,你能?不能?……別、別讓我弟丟工作,他還要供我外甥上學,還要養我爸我媽的,求求你了……」
袁鳳葉說的,程曼爾一句都?沒聽懂,甚至沒想過再見這個女人。
但不妨礙她明?白前因後?果。
「袁阿姨,我給過你機會了。」程曼爾不多解釋,把事情?全攬到身上,「是你自己不珍惜的。」
「我知道做錯了,我真的知道了,小程,我不會再出賣你的,你再原諒我一次……」
袁鳳葉語無倫次的懇求,沒讓她的心泛起?一絲一毫波瀾。
相反,程曼爾要參加這個紀錄片的訊息還沒官宣,她能?找到自己,全賴先前她的信任,把家庭情?況全數交代了出去。
程曼爾坐回保姆車裡,視線移轉至另一側,並沒以高高在?上的視角,睥睨一個身不由?己的女人。
「有一句話?,不知道你聽沒聽過。」
「如果我什麼事都?能?原諒,那就代表我所經歷的一切,都?是活該。」
她所經受過的折磨與苦難,並不會因為?如今結果是好的,而變得美好起?來。
苦難就是苦難,袁鳳葉的是苦難,她的也是,不分誰比誰更苦,也不會因為?誰更苦,而另一人經歷的就不苦了。
她不過一個自私自利的普通人,沒義務,也到不了那個大慈大悲的境界,學會原諒。
袁鳳葉被帶走了。
人高馬壯的保鏢把女人送到了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