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蛇對妻子好脾氣,“你別哭,丫頭不來也好,阿魚說不想嚇壞了孩子。”
“墨紫?墨紫。”元澄輕拍她的肩,“去吧,你送他一程的話,他會高興的。”
墨紫淚流滿面,用袖子都擦不幹。
“墨紫,你知道臭魚的性子,即便要走了,也不會想看你哭得稀里嘩啦的。”是個愛大笑,又愛鬥人笑的大活寶。
墨紫知道元澄說得對,那麼愛熱鬧的臭魚,她要是哭成這樣進去,反而讓他不自在。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悲痛,她終於將眼淚止住,走進了屋子。
“那蠻子想偷襲我,卻不知道我腦袋後面長了眼睛,胸前就多了個窟窿,眼睛不眨就死翹了。他們人多有個鳥用,我們個個都是以一敵百的好漢。”丁狗正在講最新的一場仗,“兄弟,你多喝兩碗藥,趕緊好了,跟咱們一起上陣殺敵,打得那些蠻子哭爹喊娘。”
臭魚呵呵笑,猛然一陣咳嗽,吐了半條巾子的血,臉色青灰。
墨紫別過頭去,拼命眨幹霧花。
“墨哥,你可來了。”丁狗聽到身後動靜,回頭看,一直對著臭魚的笑容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沉痛。
臭魚見到墨紫,咧大了嘴,笑得真歡,“墨哥來了,我心裡就有底。奶奶的,蠻子偷學了咱們船上的投擲器和巨型弓弩,雖然沒有咱墨哥設計的精巧,打起來倒真不含糊。墨哥可別掉以輕心。”
墨紫被那笑容感染,居然也笑開來,“他們仿得太慢,咱們的船如今升級了,投擲器不夠威力。等你把傷養好,讓你試試手,一定過癮。”
臭魚死灰般的面色突然煥發出生命的強光,“我可等著了,到時墨哥給我百八十艘,打得蠻子回老家去。”
丁狗起身往外走,“我去拿藥。”他需要透透氣,心裡才不爆炸。
墨紫坐了下來,“傷哪兒了,讓你有氣無力的?”
“這裡讓他們的鉤子紮了個洞,內傷有點棘手。都以為我快掛了,沒想到我挺這麼久,能等到墨哥你來。”臭魚大大咧咧哈哈,“早知道應該開個賭,還能多存點娶媳婦的銀子。墨哥,這話我就跟你說,華老頭人稱神醫,其實有點庸。天下的大夫都差不多,碰上沒見過的,就說治不成。那也得看治的是誰,對不對?我臭魚是打不死的。”
“那是當然。”墨紫無意中碰到他的手,滾燙的,在發燒,“我們驚魚灘上過來的,老天爺都拿我們沒轍,更何況是人。誰扎得你,咱們一定找回去,也扎得他喊救命。你知道我的,說話算數,不打誑語。”
臭魚嘻嘻笑,“那是。墨哥一向說到做到,明明看著不成的事,跟著你就能把它辦成了,當你兄弟的,個個特別得勁。老爹老媽的仇,也是墨哥帶著我們哥仨報得,這輩子忘不了。”
墨紫眼睛亮閃閃,眉皺眉開,又笑著,“成天聽你嚷嚷要娶媳婦,相中了誰沒有,我幫你提親去。”
臭魚想撓頭,卻沒了力氣,只道,“墨哥你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要是有,也不至於受傷都沒有女人照看,得賴那幫硬邦邦的漢子,享個眼福都不行。”
贊進端了藥,正好聽見這話,插嘴道,“墨哥不是女的麼?”
臭魚齜牙咧嘴,“贊老弟,我正想你呢。你一來,就跟我槓。墨哥不是才來嘛?”
贊進神情不動,將藥碗往前一送,“喝!”
臭魚就垮了張臉,“墨哥,瞧見沒?都這德行,像是我欠了他們一樣。”
“那你要墨哥餵你?”贊進坐在床邊,一勺一勺得送,很仔細,都吹溫了。
男人之間的友誼,比愛情長久。
墨紫真挽袖子,“我來就我來,自家兄弟,應該的。”
臭魚呀哈一聲,“墨哥,別啊。你是我老大,我不敢勞你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