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準。如此,只要不影響功力,失去一隻手又何妨?
“你連腦子一起受傷了!?”鳳未然怒道,頓下動作,明亮如秋水般清澈的美眸盈上不敢置信的神色,“這是你對自己身體的態度?你一點都不關心?!”
“你又何必關心,夜深了,鳳公子請回吧。”眉心蹙著,被傷弄得身心疲憊,越鏡塵雲淡風輕地下了逐客令。幾度用力想撐起沉重的身子,卻懊惱地發現那是徒勞。數次嘗試過後,冷汗汗溼重衣,而他,幾乎虛脫。
一時分散注意力,越鏡塵竟沒發現屋內本應吵鬧反駁的人反常的安靜,直到泛著水藍的衣服下襬出現在他的視線範圍內。
不耐地抬頭,然而,緊接著,一股巨大的力量猛然將他打偏過去。
狠厲冰冷的眸首度不掩強烈的殺氣,越鏡塵陰冷地看著鳳未然,左手悄然按上摔在地上的短匕。
不假思索地摔了對方一耳光,鳳未然被旺盛的怒火燒的幾乎沒有理智,驚人的容貌即使是在主人怒火中也顯得美豔逼人。抬起的手定住,他竟然絲毫不覺打一個重傷在身的人有什麼不對!這人,欠打!反正那人自己都不在乎自己了,他一個“外人”又何必在乎!
“我就是喜歡關心你管得著?”大步上前,鳳未然一把扯住越鏡塵的衣領,把人提起來,惡狠狠地說,“你怎麼這麼羅嗦!”
越鏡塵神色不定地看著那張近距離的美顏,手指幾度收緊、放開,最終卻將那把短匕扔回地上。
羅嗦……這個詞居然有一天會被安在自己身上……越鏡塵沉默。
罷了,這個人永遠有辦法一句話就讓他息怒……要對這樣一個人揮刀,還真是做不到。即使他是平生唯一敢打他的人。
鳳未然吼完,氣憤地將人重重摔回地上,又回頭搗弄他的草藥,一下一下的用力揮動藥杵,似乎想將碗底磨穿。
再度受到重擊,一瞬的刺痛過後,越鏡塵卻是微笑地看著頗有絲氣急敗壞的鳳未然,狠意一掃而空。
該說什麼?除了對那位父親大人,他還真沒有真心覺得什麼人是他不能殺的。不但不能殺,也不想他死。但是這為數不多的兩人卻都有足夠的力量保護自己,不必勞煩別人。
為什麼不能殺?大概只是因為那種“不無聊”的感覺。
回首過去,奪權,暗殺,陰謀,兄弟鬩牆,越敘有目的地示好……當天地色變的一夜過後,再度醒來前塵如夢,偶爾追憶起來,精彩跌宕的一生,竟然只剩下兩個字——無聊!
很奇異,在旁人眼裡紛亂起伏、波瀾四起的日子到最後存在腦海裡的顏色竟然還不如滄藍峰魔教淵隱閣一池死水來的鮮明!
越鏡塵想不通。
這時的他,根本不瞭解想起那二十餘年裡的惺風血雨時心中的缺失感是什麼。同樣是人類,能夠看到他人的情緒,可是同樣的問題換到自己身上就是沒有絲毫想法。如果說是遺憾,那又是遺憾什麼?
想不通。於是放棄。
他只需要知道哪些人是他不想讓其死的即可。
涼透心扉的眸掃到一邊,果然,憑著多年來的感覺,他第一時間看到蕭墨隱淡笑地立在門邊。
“父親大人回來了?”
聽到這聲平淡的話語,卻是鳳未然反應劇烈地轉身。如同有簇火苗在燃燒的瞳孔一眨不眨地駐紮在倚門輕笑的人身上。剛欲開口呵斥,卻聞對方搶先柔聲說道:“無藥公子,看情況我們得立刻動身去尋令尊,再拖延,恐有變動。”
鳳未然的怒火因為這席溫和得體的話燒得更旺,卻理智地知道對方說得是正確的。“藥在鍋裡,再有一炷香好!”鳳未然生硬地說道,一陣風似地掠過蕭墨隱奪門而出。
他不需要再留下來培養自己的忍耐力!
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