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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蕭如,這些庸俗脂粉,袁兄當然不會在意了。”

他呵呵一笑,又道:“好了,酒就算喝好了吧。我知袁兄你忙,今夜銜王命得以招你相會,你耐著性子已很陪了兄弟一會兒了,也算大給面子,咱們該提到正事兒了。”

說著他一回頭,問道:“幾時了?”

旁邊一個侍童笑道:“快四更了。”

李捷與韋吉言相互間就交換了個眼色,似是在說:“是時候了吧?”

韋吉言微微頷首。袁辰龍冷眼旁旁,但其眉眼動靜已盡入他眼中餘光,心下一緊:石頭城果然有事。

——李捷是那種三句話就可以和人拍著肩膀稱兄道弟的人,只是他今日碰到了袁辰龍。兩人雖同朝任職,但一向交往不多,今日他賣弄唇舌,足說了一個多更次的怎麼養馬、怎麼放鷹,以及官場、美女、珠玉、聲色……無數閒題,無奈袁老大就是不介面。他這做主人的為了不冷場,也撐得頗為辛苦,好容易拖到這時,可以觸到正題了,他也覺得心裡一陣輕鬆。只聽他笑道:“說起來,這事還真尷尬,可以說——說大就大,說小就小。皇上不找別人,單單看上袁兄,也足可看出皇上對袁兄的倚重了。”

袁辰龍並不接話,靜靜聽他往下說。

李捷一拍自己大腿,嘆道:“袁兄該知那個伯顏吧?就是數次前來屢屢無禮的那個北使。要說,他們可也真不安份,總要尋些新花樣出來,再不肯過些太平日子。好容易承秦丞相紹興和議,安穩了幾年,偏偏常無端生出些事來。大家隔淮而治,國泰民安,就這樣子不是很好嗎?偏這次伯顏又生出了個新花樣,他帶來了一個什麼北朝‘金張門’的高手,說北主完顏氏傳話給咱們朝廷,指責南人萎弱,治下不靖,朝廷之外居然還有個什麼‘江湖’,其中俱為不臣之士,而咱們朝廷竟不能壓服,以至近年擁聚淮上,屢犯和議。他們要問問咱們朝廷到底管不管,又有沒有能力管?如若不行,不如請他們‘金張門’的高手出面,代為統領緹綺,壓服逆亂,以靖局勢。”

他含笑而言,心中大是得意。這番話明明已是指責袁辰龍的意思,雖借北朝之人口生髮,在他卻也是大快己意。——廳外屋簷上的人聞言就一驚:北朝有意逼迫朝廷驅使袁老大染指淮上?近來蘇北一帶已數遭緹騎逼迫了,那還只是為了駱寒之事。如果當今朝廷之意已決,那日後淮上就不免更增侵擾了。

廳內的袁辰龍卻握著手裡的竹箸,並不說話。他眉頭微皺,李捷也不知他在想些什麼。

只聽李捷哈哈笑道:“當然,這只是他們藉口罷了。袁兄近年來之治績功德,誰人不知,誰人不讚?就是有一二宵小袁兄於偶然間無意放縱,那也是一兩條漏網之魚,無害袁兄聲譽的。——來,咱們別光顧說話,喝酒,喝酒。”

袁辰龍唇角微微一笑——來了,果然來了。他唇紋微陷,紋路深刻。那是一抹苦笑,他於苦笑中思忖:他這些年統領緹騎,屢觸權貴,自知久已遭人之忌,如今、果然就有人盯上了。嘿嘿,什麼北朝使者質問,分明就是秦相之私意。如今,他獨力面對的,外有湖州文翰林,內有宮中李若揭,還有隱於背後的秦相府。那所謂什麼‘金張門’的出言不訓,說是要統領緹騎,只怕倒是朝廷中人設以攻擊自己的藉口。——他秦某人與金人的交往,別人不知,——就是風聞也難測其詳,他袁某人不可能不對之深悉。

只聽李捷繼續道:“伯顏說,他此行帶來的‘金張門’的高手,在門中只能排名十七,讓我們南朝武學之人出手一試,如還不能勝過他,不如就把緹騎統領之權拱手相讓。”

他似也知這話大過荒謬,口裡‘嘿嘿’地尷尬地笑了幾聲。但金人對南朝態度一向狂妄,說出什麼來都不足為異的。

袁辰龍淡淡道:“噢?就是這?皇上是有意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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