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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臺旁,一臺看來老舊的漆紅楓木盒子微微掀開,一首耳熟的兒歌旋律便成了黑暗中唯一的聲音。
我的家庭真可愛,整潔美滿又安康,姐妹兄弟很和氣,父母都慈祥……雖然沒有大廳堂,冬天溫暖夏天涼……我的家庭真可愛,整潔美滿又安康,姐妹兄弟很和氣,父母都慈祥……
……雖然沒有大廳堂,冬天溫暖夏天涼……雖然沒有大廳堂,冬天溫暖夏天涼……雖然沒有大廳堂,冬天溫暖夏天涼……夏天涼……
“媽咪,媽咪,我昨天晚上作了一個夢,一個好奇怪的夢哦!”
笑起來臉上有兩個甜甜酒渦的年輕母親抱著三歲大的孩子,溫柔地親吻肥嫩的小臉蛋。“什麼夢呀?有沒有嚇著我最疼愛的小寶貝。”
無知的小孩只是困惑的搖頭。“媽咪,我夢到隔壁壞心的王伯伯被鯊魚咬掉腿,他一直叫一直叫都沒人理他,然後就死掉了。”
“不可以說王伯伯壞心喔!他只是不喜歡小孩子,認為他們很吵鬧。”母親笑了笑,不當一回事。
“可是他用花生殼扔我,大聲罵我壞孩子,我討厭他,希望他被鯊魚咬死。”小孩嘟著嘴,說著令人為之失笑的童言童語。
可是——
隔壁的王伯伯真的死了,在昨個兒夜裡,左腳自膝蓋以下全空,血流一床,類似成鯊所噬咬,血肉模糊的鋸齒傷口呈三角形。
微帶不安的年輕母親心想這或許是巧合吧!人怎麼可能在自家床上被食人鯊所殺呢?一定是大家電影看多了,以訛傳訛誇大事實,故意博點新聞版面。
她是這麼想的,然而卻雙手懷抱著心肝兒微微顫抖。
“媽咪,街尾的張奶奶太過分了,她居然不給可愛的小貓咪吃飯,還用棍子打它,我晚上作夢要變成狗咬死她,讓她再也不能打小貓貓。”
三天後,年輕的媽媽驚駭的嚇白了臉,以看怪物的眼神瞪向滿嘴鮮血的稚子。
無病暴斃的張奶奶並非壽終正寢,她的喉卻有利爪撕裂傷,經法醫勘驗後證實為中型犬所傷,死於氣管破裂。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預言”,七年來,年輕母親的幼子做過無數次叫人心顫寒慄的異夢,而且一一成真,彷彿是幼子親手所為。
年輕媽媽再也笑不出來了,眉宇間蒙上一層慘淡的驚懼,離她最愛的孩子越來越遠、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顫抖的手揚高一指。
“你……你是惡魔!”
“魔鬼。”
“不,我不是魔鬼,你……你不能說我是魔鬼,我不是……不是……不是魔鬼……”女子嗚咽地掩著面輕泣,頭髮凌亂地垂於雙肩。
“你是,你就是人人厭惡、欲除之而後快的魔鬼,你是陰間使者,地獄信徒,泥土中腐朽的蛆屍。”男子悲憤地噙著恨、眼露殺意。
“為什麼要這麼說我,我們曾經深深相愛過,為什麼你狠得下心傷害我……”他不該,不該這般的仇視她,難道愛無法化解仇恨嗎?
她真的已經盡了全力去彌補,請不要再恨她、用陌生的眼神看著她,她好害怕,害怕得心臟快停止跳動。
女子的悲慼顯而易見,柔白的纖指伸向心愛男子,希望他能諒解她的情非得已,她並非刻意加害於人。
只是,她的手被拍了回來,遭到強烈的拒絕和嫌棄,還以令她為之心碎的憎恨,在她手背上留下一道椎心的刀痕。
“你不配說愛,你有什麼資格說愛,瞧瞧你洗不淨的雙手,究竟沾了多少的鮮血,恐怕連自己也數不清吧!”她的心是腐爛的沼泥,不具人性。
“我……我控制不了自己……不要恨我,不要恨我……我愛你呀!我好愛你……只愛你一人……”
女子聲淚俱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