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息眼睛裡淚光瑩然的蛇洋洋自得的侃著,我在人群裡彌著剛才那個人的影子,瞅了好一會才看見他站在另一邊一個人的後面低頭看自己受傷的大拇指。
他突然抬起頭來怔怔的看著我,大概覺察到有人在看他了。
“女娃,你怎麼在工地上呢?”
他急忙走過來問我。
“我來給你送藥”
說著我將手裡拿著的白色塑膠盒子遞給了他。
他愣愣接住翻轉著看。
“這什麼東西?”
“藥膏”
“這玩意能管用嗎?”
他揭開蓋子呈到鼻子跟前警覺的嗅著,末了又將眼睛探到近處仔細的看。
“治傷口很管用的”
我說道,我也是第一次見裡面裝的什麼東西,淡淡的紅色黏稠液體,像摻了少量水的原漆一樣。
“哦,那謝謝你”
他不慌不忙的收好藥膏盒子裝進了口袋,方才圍在一起說話的人已經散開去一旁載電線杆了,那條被打的半死不活的菜花蛇也不知了去向。地上只剩下了一灘刺眼的鮮血。
46)
“我去工作了,女娃,你回去吧”
他拿起鐵鍁朝推土機的方向走去。
我在工地上站了一會,沒什麼意思就回家了,柳兒姐已經把一鐵盆的髒衣服洗的差不多了,坐在鐵盆前低頭雙手輕快的在搓衣板上嚓嚓嚓的撮著衣服,一頭秀髮滑到側鬢半遮了她姣美的臉龐,露出了半截白皙粉嫩的脖子。
偶爾抬起頭來用溼手背在額頭上輕拭著浸出來的晶瑩汗珠,見我在看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看什麼呢?”
“看美女呀”
我笑著答道,柳兒姐甜甜的白了我一眼,她面帶微紅,浸出些許汗珠的樣子一定會迷死愣子哥的。
〃來,善愛,給姐搭把手將這單子上的水擰一下”
柳兒姐雙手將滴淋淋著一股子水的單子雙手抱在手裡;柔媚的眼神看著我。
“拿來,給我這頭”
我伸手拽過一頭來。
“往後退一點,讓展開了”
柳兒姐說著自己往後倒退了幾步,單子慢慢扯展了。
“用力揪”
“啪啪。。。。”
我與柳兒姐各自用力在兩頭同時一拽,溼漉的布就被拽的作響,濺出冰冷的水滴來了。
“來,給我,把那頭,好了”
柳兒姐接過我手裡捏著的另一頭,踮起腳掛在了院子裡的涼衣繩上。
“真是太涼了”
我的兩隻手剛碰了點冰水就已經通紅受不了了,揉搓著在上面哈氣。
奶奶卻一聲不響的從房間出來徑直朝門口走去,好像眼睛裡沒有我們似的。
“奶奶,幹什麼去?”
我完全不解的在她身後問道。但她好像沒有聽見在喊她,連頭也沒回就走出了校門口。
帶著重重疑慮跟在奶奶身後走,柳兒姐也跟了上來,悄聲問我:奶奶去哪裡?”
“不知道,就跟著看吧”
我加急腳步,奶奶的步伐迅速的連我差點也跟不上。
奶奶可真奇怪,連聲也不啃,這是要去哪啊?”
柳兒姐加快腳步趕到我身旁疑惑的自言著。
這時灰暗的暮色已經漸漸爬上了傍晚的樹梢,山裡竟然寂靜的沒有鳥叫,有些蒼虯枝椏上站著幾隻烏鴉,愣愣的將眼神盯在遠方,也不啃聲,傍晚的天空開始上雲,顏色濃重的灰黑色雲朵,大片大片的從太陽將要落下的山巒下漂浮上來,由遠及近的掠來,大有摧枯拉朽之勢,遮蓋山旮的碧藍天空已經被黑雲壓過了一半,正急速向我頭頂這片天空掠來,漂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