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和一個女人並肩走了進來。
周憐這個名字很好聽。
憐之一字,天然便帶著幾分羞怯漂亮的味道。
然而周憐卻長得很高,她的面板很好,看起來像是常年不見光的那種白,缺少了點血色。
在大夏天,她穿著的是長袖的連衣裙,乳白色的裙子,冷淡的襯衫加長款式,足下一雙亮黑色的皮鞋,但那皮鞋也是中性風,尺碼好像比普通女生大很多。
除了臉和手指,她幾乎沒有露出其他地方的面板。
就連脖子也因為高高的領子而被遮住了半截。
陳穿似乎也被周憐的身高驚了一下。
她竟然和陳雍年長得差不多高。
身材瘦削,雌雄莫辯,眉眼固然漂亮,面板固然蒼白,可似乎比起一般的女人更加俊俏,看起來有種男人的清冷,可還帶著幾分女人的精緻——這份精緻源於她那瓦紅色的嘴唇和比起一般女性略顯淡鬱的眉眼。
“這是周憐,今天她和我們一起吃飯,等會兒她的長輩也過來。”
陳雍年對虞漁介紹。
又對周憐說:“這是虞漁,是我的女友。”
周憐和虞漁的目光進行了短暫的交匯。
隨即,周憐將目光轉移到虞漁手邊的那隻紫色的包上,而虞漁則將眼神落在了周憐的脖子上,落在了那本該露出來而如今被高高的領子遮住的喉結處。
虞漁眼皮微微展開了一點,尾部便如同有生命似的翹起了嫵媚的弧度。
“你好。”
她站到周憐面前,雖然穿了高跟鞋,但是也還要仰視。
周憐在她落了天然紅暈如同薄薄的桃子皮一般的臉上劃過,朝虞漁伸出手來,“你好。”
周憐的聲音並不女氣,也不細,微微沙啞,中性。
虞漁伸手和她握了握,觸碰到她的手指,只覺得她的手骨節突出,很長,也很大,和她驚人的身高一樣,她的手心也並不柔軟,觸覺微微發冷,像是醫生剛剛觸碰過手術刀的那種冷。
這是女人麼?
虞漁想。
她沒見過這樣的女人。
薄薄的被擦拭得反光的眼鏡架在周憐高挺的鼻樑上,為她增添了幾分斯文和冷漠。
周憐坐在虞漁對面的沙發上。
他似乎有點心事,眉眼微蹙,陳雍年雖然自虞漁身旁落座,然而目光卻有意無意地落在周憐身上。
虞漁並不在乎陳雍年看周憐,因為她也在看周憐。
坐下來之後,陳雍年沒和周憐說話,兩人之間的沉默並不像情人見面。
沒過一會兒,周憐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她接通了電話,便走到窗邊通話,交流用的是口音好聽的英語,她說英語的時候,聲音更加中性,乃至有些偏男性化。
陳雍年這個時候已經沒再看周憐了,他垂眸看向身側的虞漁。
虞漁安靜地靠在沙發上,目光卻在不遠處打電話的周憐身上。
“虞漁。”
他叫了她一聲,虞漁才彷彿被他吸引了注意力似的回頭看他。
“嗯?”
此刻長輩在另一邊說話,虞漁便不再逢場作戲,看向陳雍年時,表情淡淡的,問:“怎麼了?”
她眼裡沒有質問,也沒有妒忌,哪怕剛剛他和周憐並肩站著的時候,她表情看起來也很正常,像是並不懷疑他們之間有什麼,也並不在意他們之間曾經發生過什麼。
這很好,會避免很多的麻煩,可陳雍年想看到的,卻並不是虞漁這種淡淡的反應。
他期待在虞漁身上見到一點別的情緒,哪怕是出於誤會。
然而沒有。
沒有嫉妒和質疑,便代表她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