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體育課因為下雨改成自習。當我在自己的座位上看推理小說的時候,他們湊了過來。
“唷,這傢伙在看這種書。”其中一人搶走我的書。
“自習的時候可以看什麼小說嗎?”加藤馬上接著說。
你們自己還不是到處亂晃,憑什麼講我。這句話我當然說不出口。我將兩手放在桌子上,歪著頭看地上。
“這是什麼書?外國小說耶,跩的哩。”
“喂,拿過來我瞧瞧。”加藤從同夥手中接過書本,開始出聲唸了起來。每當他遇到困難的漢字就會卡主,念得七零八落。唸完兩、三行後,他說:“哼,這什麼玩意兒。寫什麼讓人看得莫名其妙。”
“偵探小說吧?會不會出現魯邦和福爾摩斯啊?”
“不會出現那種東西啦。不過應該會寫犯人怎麼犯罪什麼有的沒的吧。這書是在找犯人的嗎?”
“大概是吧。偵探到最後會找出犯人。”
“真了不起呢。”加藤回話的口氣令人討厭。他開啟書本最後面的地方。
“喂,田島,你猜猜看犯人是誰!如果猜對的話,我就把書還給你。”
我默不作聲。要猜什麼呢,那本書我才剛開始看,連有哪些角色都還不知道。
“什麼嘛,答不出來啊。那就當做家庭作業吧。”加藤話一說完,從我胸前的口袋裡抽出鋼筆。那支筆是木原雅輝送我的,我頓時慌了手腳。
加藤開始用鋼筆在文庫本(* 文庫本書籍一九二七年於日本推出,為攜帶方便、廉價的單行本,至今仍深受日本讀者喜愛。)的最後一頁上亂畫。他的舉止很粗魯,筆尖好像都快被他弄壞了。
“還來!”我扯開嗓子大吼。
一向逆來順受的人居然出聲反抗,加藤一臉自尊心受傷的表情。
“幹什麼,你有意見嗎?”他將文庫本摔在地上。對我而言,書怎麼樣都無所謂,重要的是鋼筆。
“還來!”我試著從他手中奪回鋼筆。
但加藤可沒那麼容易放手。在我們搶奪的時候鋼筆的墨水噴了出來,弄髒了加藤的制服袖子。
“啊,你這傢伙!”他的臉整個扭曲了。他抓住我的制服領口。“你搞什麼鬼!混賬東西!”
我才正想回嘴,就被推倒在地上。我想要起身,卻被加藤的同夥們壓住動彈不得。
“把他的褲子連同內褲扒下來!”
兩、三個人遵照加藤的指示,將手往我的下半身伸過來。我雙腳亂踢抵抗,卻只是白費力氣。他們解開我的腰帶,脫下了我的褲子和內褲,露出小不拉幾、縮成一團的小鳥。女同學別過臉去;男同學則大半都在笑。
加藤在我的腳邊蹲下,開始分解木原送我的鋼筆。他開啟墨水匣的部分,兩手牢牢握著兩端。想也知道他要幹什麼。
他雙手一用力,鋼筆“啪嚓”一聲折斷,黑色的墨水一滴一滴地滴在我的下體,將縮成一團的小鳥弄得黑不隆咚的。看到的同學們鬨堂大笑。
“去拿板擦過來!”加藤下令。有人快手快腳地去拿來遞給他。
加藤用板擦往我的下體拍了好幾下。原本烏漆抹黑的小鳥這下變成了雪白一片。看到的人無不捧腹大笑,甚至還有人笑出了眼淚。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大叫:“老師來了!”
加藤他們動作迅速地將我的褲子和內褲拉上,手腳利落地為我係上腰帶,就這麼將我丟在地上,各自回座。
當禿頭的體育老師走進教室的時候,我還站不起來,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在做什麼?”體育老師看著我說。從體育課上課時的情形看來,那個老師應該也已察覺到我遭同學霸凌,但他和許多老師一樣,沒有為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