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案件的經過嗎?”松宮開始發問了。
直巳的下巴微微向前伸了伸,這應該就是他點頭的方式了吧。
“什麼時候知道的?”
“剛才。”直巳聲音若有若無地答道。
“能不能把時間說得再精確一點?”
直巳瞟了母親一眼,然後把視線轉向牆上的掛鐘。
“八點左右。”
“那你是怎麼知道的呢?”
直巳沉默著,當昭夫以為他可能不明白問題的意思時,他卻眼珠朝上翻著看向父親。
“他為什麼要問我這些?”他的聲音中帶著怒氣。
他可能認為自己什麼都不用做,或許八重子是這麼告訴他的。兒子殺了一個小女孩,還能有這樣的想法,這令昭夫都感到難為情,但是現在也不方便教訓他。
“警察先生說,我們的所有家庭成員他都要問一遍。他問你什麼,你就回答什麼。”
直巳表情不耐煩地把眼神撇向一邊,昭夫真恨不得大聲質問他有沒有搞清目前的狀況。
“是誰告訴你案件的經過的?”松宮重新提問道。
“剛才,爸爸和媽媽……”後半句沒了蹤影。
“能不能告訴我他們是怎麼對你說的?”
直巳的表情中浮現起混雜著緊張和膽怯的神色,看來他畢竟也明白此時決不能露馬腳。
“他們說奶奶殺了一個小女孩……”
“然後呢?”松宮盯著直巳的臉。
“他們還說爸爸把那個小女孩扔到公園裡了,是銀杏公園……”
“接下來?”
“他們接著說瞞也瞞不住,要去報警。”
“還有嗎?”
直巳的面部肌肉不愉快地扭曲著,眼睛也不知是望著什麼地方,半張著嘴,像一條口渴的狗一樣露著舌頭。
昭夫想,自己的兒子又擺出了那張平時的臉。當他做了壞事,被追問得無言以對時,一定會有這樣的表情。雖然原因都在於自身,可是當事情使他感到不快時,他就會把責任推到別的什麼身上,接著對其大發雷霆。昭夫可以想象,他現在肯定是在怨恨沒能阻止刑警對自己提問的父母。
直巳沉默著,昭夫也明白兒子正因不知對方接下來又要問什麼而膽戰心驚,因為這也是他自己此刻的心情。
“能不能告訴我你去了什麼地方,都幹了些什麼?”
“請問,警察先生,”昭夫忍不住插嘴道,“我想我兒子去了哪裡和這件事沒關係吧?”
“不,問題可沒這麼簡單。我們不能草率地把這記錄成‘較晚回家’,如果不把晚歸的理由描述清楚,我也很難向上面交代啊。”
松宮的語調雖然平和,口氣卻是絕不妥協的。昭夫也只能答應了一聲,不再多話。
“那麼,答案是?”松宮把視線轉回到直巳的臉上。
直巳半張著嘴,發出喘氣的聲音,他的呼吸已經開始紊亂了。
“遊戲機房和便利店之類的。”他終於用微弱的聲音回答道。
“有人和你在一起嗎?”
直巳微微搖了搖頭。
“你那段時間都是一個人?”
“嗯。”
“能不能告訴我是哪家遊戲機房?還有便利店的地址。”
松宮取出筆記本,擺出要做記錄的架勢。昭夫感覺對方是在威嚇直巳,表明了自己會詳細記錄,容不得敷衍了事的回答。
直巳結結巴巴地說出了遊戲機房和便利店的名字,這都是他們為防萬一而事先商量好要說的地方。那家遊戲機房是直巳常去的,店面比較寬闊,說是很少會遇到熟人。便利店他們則故意選了一家以前沒怎麼去過的,如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