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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一路上走的迷迷糊糊,要不是柳,我肯定早迷路到了哪裡都不知。經過一個小小的村莊,眼下是一片荒涼,前面是座山,不怎麼高,柳領我攀上了山的頂峰,站在山的最高點,我看見前方赫然是一道深谷,這山下便是高深莫測的谷底,山腰間環繞著若現若無的雲霧。
“這裡沒什麼人會來,所以,如果沒有登上過這座山的人,不會料到山背後會橫亙著那麼幽深的山谷。”柳微笑著,“這裡是我最喜歡的地方,十多年前,我跟著師傅來到附近的小村莊裡住了一段時間,那時的我,不喜歡跟人說話,師傅修行時,我便四處走動。我常到這山上,一個人聞聞樹木的清香,吹吹涼爽的風,心裡的害怕就不復存在。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想平靜地活著,不想被仇恨牽絆,也從不奢求錦衣玉食。我那時就想,如果有一座只屬於我自己的山,能夠和一個可以愛我的人待在一起就足夠了。顏兒,你知道麼,做一隻自由的鳥兒或者是在水的世界裡暢遊的魚兒,才是我最大的願望。可惜我不是。於是我選擇奔跑。我自小就非常喜歡,喜歡奔跑時從身邊呼嘯而過的風聲,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柳說著,安然地閉上眼睛,張開雙臂,突然間跑了起來,似乎沒有停下來的意願,無目的地向前俯衝,徘徊在峭壁的邊緣。
我捏了把冷汗,忙叫住他:“柳,不要再往前跑了,前面是懸崖!”
他在危險邊緣,離深谷僅僅一步之遙,停了下來。柳的身影佇立在危崖上,迎風而立,黃昏強烈的山風從谷中一陣陣刮上來,海天一色的長衫在風中獵獵起舞,“顏兒,我會保護你。即使,粉身碎骨……”柳低喃道,後半句被吹散在遠空,說的什麼,幾不可聞。
一個喜歡飛鳥水魚的人是不會喜歡束縛的,不會喜歡揹負著近乎包袱的人一路同行,柳,他是自由的,也可以隨時離開,但是他沒有,他說要留下來,不再讓我一個人孤單。孤單。我是孤單的麼?也許。七世的記憶裡我都在沒有盡頭的時間裡尋找、分離、輪迴,精神已經快要消磨殆盡。
這個眼睛裡有水光柔色、輕易可以觸及我靈魂深處的男子,目光坦蕩而直率,臉上帶著似有還無的微笑,我想,我或許永遠也不會真正瞭解柳究竟是怎麼樣的人,有時他像是個天真淳樸的孩子,有時又像個洞悉世間所有的智者。無論他的內心是什麼樣子,毫無疑問的是,這樣的柳比任何人都要了解我,這種深刻的瞭解甚至超過了司空拓、還有我自己。
“柳,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呢。” 他拉著我翻越過高聳的山脈,揹著我淌過深深淺淺的湖河,牽著我走過每一段疲憊而又崎嶇的道路,我有時覺得自己很殘忍,即便柳從來未曾表露心意,可從他不經意的眼神裡我往往看到比自己想像中還要豐沛的感情,還有陰霾的痛苦。
陪我去找司空拓,柳應該是不好過的。
他沉默了許久不說話,我以為將得不到回答時,柳望著碧藍的天空,淡淡地說,“不知道。也許上輩子欠了你的。”
“不。是我欠了你。”話一出口,連自己都被嚇了一跳,柳疑惑地看著我的驚慌失措,關心地拍拍我的頭,大概是以為我在不好意思什麼。“柳,你不欠我。無論未來會如何,你答應我,不要為了任何人,犧牲自己……可以麼?”我提高嗓門,要求柳答應我。
在此時,仿若我的耳畔又迴響起那個悽婉得讓人無法呼吸的聲音,他在一遍一遍反覆地輕問,“為什麼她都沒有回頭呢……她只要回頭就能看到我一直在她身後……可是,為什麼她就是沒有呢,即使一次也沒有呢……”
柳平靜而真摯地注視著我,他對我突如其來的請求,未深究其中含義,只是輕輕點頭,道:“好。”他笑了,笑渦深深印在臉上,一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