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對他而言不過是鬧劇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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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從容不得人踟躕太久,單烙比司空拓更快地作出了決定,今日他可不是來玩大家互相看的遊戲的,只見袖袂輕輕一揚,由天澤與隆翔的兩大聯軍首先發起了攻勢,他們想要以暴力迫使城門大開。
單烙不願浪費多餘的口舌,彷彿要把落城攻打下來的決心今日是非達成不可,他早已與司空月升共同盟誓,將恢復這個世界原本該有的格局。
司空拓,是突生的異類。異類不除,猶如刺入手心,令人寢食難安。
隨著號角鳴響,一陣呼喝衝殺之聲,就短短一瞬間,殺戮在戰場上已經開始。
司空拓的大軍也早在單烙領軍的對面一字排開擺開了陣勢,隨時隨地就可迎接強悍的敵人,保護代表落城尊嚴的城門不被攻破。
一霎那,兩邊陣營的勇士就像是即時引爆了一般,拎著各自的兵器衝殺向目標,將士們擦身而過之際,不知又有多少性命轉瞬凋零。
碧空之下,殺孽厚重,天色翻滾起青黑的烏雲,一聲咆哮高於一聲,那是死亡,那是絕望。
不一會,四處便有散落的兵器、不全的屍首,橫陳在城樓下,一具具血肉之軀像是無關緊要的消耗品,血濺長空,哀嚎四野,多少殘酷冰冷的利刃之上不知凝聚了多少冤魂。
我站在高高城樓上觀戰,城下無數將士一個又一個人倒下了,無論是司空拓那邊的,還是單烙那一方的,都是傷亡難以計數。他們說的對,司空拓大軍的確像是為了戰爭而生的,兇猛而訓練有素,眼神犀利、刀法精準,一如他們的統治者,鎮靜而冷酷。
而單烙的大軍雖在如此強悍的對手面前,卻沒有一些怯懦,仍顯得沉著,一一避開凌厲的刀鋒,若說司空拓的軍隊是剛強,那單烙的便是以柔克剛了,即使敵方如此步步緊逼,他們能夠及時更換陣型。
我眉一皺,倏然想起,這不是雀華國的“游龍陣法”,果真,在兩軍交鋒時,靠的更多的不是勇,而是智。
城樓下,血流遍地,陰雲翻滾,大地上忽然開遍鮮紅的花朵,濃濃的血腥氣沖鼻而入,一手斷臂血肉翻出,骨白清晰,那麼近,那麼清楚,我蹲下身,乾嘔了起來,耳畔又迴盪起那句話,末日將至,人將亡。心,驟然緊縮。
我盯著地上,不忍抬頭再看,各色的鞋面落入眼底,而廝殺聲,騙不了人,它一點一點地鑽進我的耳朵裡,無孔不入。可以想象的出來,此刻的戰場上硝煙瀰漫,我似乎能夠聽到死亡的腳步,一聲一聲的迫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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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響起了隱約的簫聲,遠遠的,憐憫的,遼遠如同清風,融入到了天際,逐漸灑下人間,那是柳的簫。
他今日吹奏的不再是亡魂調,而是思別離,柳說過,這首曲子原就是首戰歌,激勵將士們即便離開了原本的故土,只能遙望家鄉也要為了國家奮勇殺敵,浴血奮戰,不到流到最後一滴血絕不投降,是首激進人心的曲子。
而柳微微笑著告訴我,“其實,一首歌,要看吹奏人以如何的心境來演繹,也要看他想表達出怎樣的情懷。所有的事情不能看表面,就如同,所有的人不能看一日的言行就下了結論。顏兒,你明白嗎。”溫潤如玉的面龐如同神仙在世,柳一笑,讓周遭美景盡數黯然失色。
溫柔,柳的簫聲跟他的人一般,柔進骨子裡面。
柳的思別離,將千萬將士思鄉的歌謠凝匯在一個個出塵的音符裡,在眾生的耳畔中迴響,一時間恍惚,過去與現在光陰交錯,我有一時間的失神,突然領會到柳說過那些話的含義